對於我來說,這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世界。
狂風在耳邊呼嘯,冰碴夾雜著雪花砸在臉上。除了周圍交錯直聳天際的老樹之外,剩下的就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我蹲在一棵針葉樹下。望著隱約出現在冰雪中的人影,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我沒有辦法描述此刻的感覺。因為我從未體會到如此低的溫度。現在的我隻能蹲在樹下,甚至抖動的身體都可以讓身上的皮襖“咯吱”作響。
人影漸漸靠近,寒風大雪中,我看清了來人的臉。
這是一個老頭,年紀很大,估計要六十歲了。他厚重的大衣上已經結滿了冰霜。“到手了!我們快點回去吧。”他輕輕拍了拍胸口鼓鼓囊囊的懷裏,聲音被淹沒在大雪狂風中,雖然沒有聽清楚他說的什麼,但我依然點點頭。
因為不管此次出來的目的有沒有達成,我都決定不會在這裏等下去了,我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甚至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
或許他再晚來一會兒,我就會凍死在這裏。
我沒有開玩笑。
跟在老頭的後麵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們終於來到了山下停車的地方。到了山下,風小了不少。隻有雪花緩緩的飄落下來,無聲的覆蓋住了車頂。
不過準確的說,這裏並沒有到山下。甚至才堪堪到了半山腰。
這僅僅是延綿的崇山峻嶺中不起眼的一座山。但與其他不同的是,這裏有一條並不寬敞的小路。路是青石板鋪成,僅有一個車身的寬度,甚至有一段路程,是緊貼著山體而上。下麵,就是黑漆漆的山澗。
但饒是如此,老頭卻硬是開著車來到了這裏。小路的盡頭就在半山腰,這裏有一座破敗不堪的土廟,可裏麵卻什麼都沒有供奉。
很顯然,這條不知道那個年代修建的石板路和土廟,在這群山包圍荒無人煙的地方沒有幾個人會知道。
但老頭卻偏偏將我帶到了這裏。
“給。”坐到車中的我,依然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坐在駕駛位置上的老頭遞過來了一隻保溫杯。
“謝,謝謝。”渾身僵硬的我接過了杯子。裏麵的水是溫的。但我依然像個即將在水中溺亡,卻又突然被救上岸的人,大口的喝著。
“先忍一忍吧。”老頭看了看我,並沒有按下車上空調的按鈕。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我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突然打開空調,肯定會吃不消。
“可別抱怨,既然你是那間屋子的主人,這是必須要經曆的。”老頭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緩緩發動了車子。雖然有這麼一條窄小的青石板路,但上麵依然覆蓋了一層雪,老頭也隻能放慢速度,小心翼翼的開著。我看著他,沒有說話,隻是看到了他的懷中微微動了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理解?不,我完全不明白。甚至莫名其妙的被他帶著跨越大半個國家,在這狂風肆虐的山中待了半天,幾乎快要被凍死!而我卻並不知道他帶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更不清楚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裏,懷中那是什麼東西。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那棟房子。
好吧,這些隨後再解釋。
因為在車子的後視鏡中,幾道黑色的影子正從山林中衝出,迅速的向這邊靠近。
我沒辦法看清楚它們是什麼東西。但我很清楚,這種地方,絕對不會有人存在。況且這幾道黑影的速度奇快,車子才剛剛發動沒開出幾米,我就已經看清楚了它們的輪廓。
黑色的影子在茫茫白雪中顯得格外突兀。它們四肢交錯著快速奔跑,身上似乎覆蓋著黑色的毛發。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狼?
狼,我的身體突然的抖動了一下,手中水杯晃出來的水盡數撒到了我的腿上,可我毫無所覺。
老頭似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放慢了車速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可當他看到後視鏡中那越來越近的黑影後,臉色不禁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