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喜氣來
三月初一, 賈琡難得不用夏周一來叫，自個兒就起了個大早。匆匆用了些清粥小菜，便催著趕著去了貢院門口。
貢院裏頭尚未收卷, 外頭雖停駐了許多馬車，卻仍是靜悄悄的一片。
賈琡跳下車, 在門口來來回回走了十多圈, 沒個消停時候。
“這裏頭要午時才收卷呢, 您在這兒把地磨破了，甄家公子也不會提早出來的。”夏周一緊跟在後頭勸著。
“我……我坐不住……你說，甄寶玉能不能考上？”
夏周一忍不住回道：“甄家公子可不像您，人家向來聰穎好學，又有名師教導。區區童生試，當然能考上。”
又說：“您身份貴重，自來了金陵, 城中官員豪紳哪個不想上門拜會？隻是一直沒有尋著機會。如今您在這徘徊, 回頭傳了出去, 將人都引了來, 在貢院門口擠作一團，豈不是要打擾到裏頭的甄家公子？”
“對啊！”賈琡一擊掌，扭頭就上了馬車，“快上來，可不能影響了甄寶玉！”
午正, 陸陸續續有學子走出貢院。
賈琡派了夏周一守在門口, 自己躲在馬車裏, 微微挑開了簾子，隻露出一隻眼睛，緊緊盯著。
等瞧見了甄寶玉的身影, 先前說什麼要躲在馬車裏嚇唬嚇唬他全忘了，一甩簾子便是一聲：“我在這兒呢！”
甄寶玉已是見著了夏周一，循著賈琡的聲音望了過去。
隻見禦弟大人衝著自己揮了揮手，就被自己揮出又飛回來的簾子打回了馬車裏……
直到馬車進了甄家大門，二人下了車，賈琡還在嘟噥著：“這簾子定是與我八字不合，你快把它換了！”
“好好好。”甄寶玉含笑應下。“不過一車簾子，既然惹了咱們禦弟不痛快，便把它扔了。”
賈琡這才由陰轉晴，露出了笑來。
“科考的事，我這幾日都向甄夫人問清楚了。昨日便吩咐了人，給你備好香湯，你快去沐浴更衣。出來還有一桌子好菜，都是清淡好克化的，吃飽了再好好兒睡上一覺，一定要把元氣補回來！”
賈琡掰著手指頭，一件一件的說著，忽又一拍腦袋：“壞了！我忘了要請大夫給你把脈了！”
“我身子好著呢……”
甄寶玉話音未落，賈琡已然跑了開去。
“你快去沐浴！我去讓人把隨行太醫叫來！”
“甄公子脈象從容流利，隻是氣血微微有些虛虧。倒也不必開藥，好好歇息，稍稍進補便可。”
太醫看過脈象，便由夏周六引著，下去寫了幾道滋補菜肴。
甄家廚房得了消息，急急做了送來。
“快吃！這幾道……”賈琡將新送來的菜一一指了出來，“這幾道菜一定要吃完！”
甄寶玉聞言，反倒是擱下了筷子：“這麼多，我如何吃得下？吃撐了怎麼辦？”
賈琡搖了搖頭，“吃撐了反而不好。”
“聽夏周一說，你用過早膳就去貢院外等我了，這會兒不餓？”
賈琡揉了揉肚子：“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
“我考個童生試，倒是累的你跟著折騰。”甄寶玉將一旁的碗筷給賈琡擺上，又夾了些菜：“你啊，忘記吃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