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撕碎(2 / 2)

“我母親死了,她死在我的手術台上,我拿著手術刀下不了手,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被送進醫院,已經失血過多,我無能為力,我一直顫抖著手,我無法下手,她死了,我以為還有很多機會,可是她死了,我甚至連叫她一聲媽都來不及,她就這麼走了。她連死也不和我說一聲,就這麼走了。她說過,她欠我的,要用一輩子來還的,可是她就這麼死了,撒手去了。”林雲初的聲音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混亂。

紀晴感覺自己的肩頭被淚水濡濕了,他的母親死了,那個時髦漂亮的女人死了,她死了,她竟然死了。

就這樣,這個晚上紀晴任由林雲初抱著她,給他需要的溫暖和充實。坐在公園的長登上,他們像情人般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林雲初幽幽地講著他的故事。

“我從來被寄養在外婆家,母親十九歲生下的我,外婆說,好幾次她恨得都想把我扔下家門前的長湯河。十歲前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父親是 誰,直到十歲時,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來找我,他說他是我的父親,一個落魄的藝術家。母親十六歲愛上他,瘋狂地愛上他,十八歲有了我,毅然地生下我。可是一個不得誌的藝術家,連自己的生活都保障不了,又用什麼來承諾生活呢!母親把我托給外婆,一個人在外麵,我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後來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從開始的每個月到後來的三個月,甚至一年。直到有一天她帶來了一個男人,開著車,停在外婆家的門前,我喊她媽,她尷尬地笑著,對那男人說,這孩子是個孤兒,特別想有個母親,所以見誰都想喊母親。外婆也在一邊附笑著,原來我的存在是個尷尬的多餘物,或者說絆腳石。”林雲初的聲音哽咽著。

林雲初的母親是出車禍,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奄奄一息。林雲初開始並不知道是自己的母親,醫生的冷靜和理智在自己的親人麵前完全失控、絕堤。

紀晴摸著他的臉,那是一張傷感的臉,並不純淨,卻讓人心疼。

在寒冷的冬夜,嗬氣成霧,卻互相留戀著彼此溫暖熟悉的氣息,冰涼顫抖的唇輕觸同樣涼薄的唇邊,隻一秒,紀晴覺得快要窒息得死去。她在幹什麼?他們算什麼?不自禁地頭往後縮仰。

林雲初伸手按住她後仰的頭,逼近自己,瘋狂地肆虐地吻著她,吞嗤著 她的唇舌,剛才的那一幕,他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他無法看著她在別的男人的懷裏,無法忍受別的男人吻她。林雲初的吻越來越狂烈,似要把她吞進口腔裏。

紀晴感覺到心碎的窒息,閉著眼淚水流了下來,滲入二個人纏綿的口腔內,鹹鹹的,澀澀的。

“紀晴,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撕啞,含混不清。

紀晴沒有說話,握緊了拳頭,感覺到無名指上的戒指生生地勒進了指縫中,在心裏劃破了一道口子。

隻是心裏清楚,她和他已經是回不去的過去,愛情容不下遲到或者早退。曾經的人隻有回憶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