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雲初的母親在她麵前幽幽地啜泣,“是我對不起小雲,我也是沒辦法,一個女人帶著一個無名無份的孩子我能怎麼辦?年輕時犯下的錯我已經用一輩子去承擔了,可是我不甘心賠上一輩子的幸福。”
一個長輩,還是雲初的母親,她將來的婆婆,卻在自己的麵前失態地痛哭,仿佛她隻是她的朋友般哭訴自己的經曆,這樣的身份轉換紀晴適應不過來,一下慌亂不已,遞紙巾給她:“阿姨,你不要哭了,雲初他會明白您的。”
雲初的母親接過紙巾,擦拭臉上的淚水,她精致的妝弄花了,細潤的手蓋著紀晴還未褪去嬰兒肥略胖乎乎的手背,雲初常嘲笑她的 手像小饅頭,偶爾會裝出視作可口饅頭的模樣張大口啃咬她的手背,想起這個,紀晴竟然恍恍然然地輕笑起來,回過神正撞上雲初母親溫柔探索的眼睛,細細觀摩,雲初像極了他的母親,尤其是這雙眼睛,還有嘴唇,薄薄淺勾,很美,很誘人,年輕時,她應該也是個很美的女子吧!
紀晴感覺到這樣盯著一個長輩看似乎很不禮貌,又低下頭,手任由她拉著,“你叫紀晴是嗎?”
“嗯。”紀晴點點頭。
“我看得出,小雲他很愛你,他從小都想有個家,我記得小時候每次去看他,他都會畫房子,房子裏住著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可是從小我對他都很冷漠,他是他外婆帶大的。”她的淚又落了下來,落在紀晴的手背上,溫溫的,紀晴卻覺得冰涼,刺冷。
後來雲初的母親常打電話給紀晴,問雲初的消息,偶爾會捎些並不貴重的東西讓紀晴轉交,雖然紀晴並不十分清楚雲初的家庭關係,可是她知道雲初成長在一個並不完整甚至是殘破的家庭裏,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一個家。也是在很早時,紀晴暗暗發誓,她要給她一個幸福完整的家。
林雲初俯下頭,尋找到她的唇,輕啄一口:“不用這樣吧!不過一個戒指,瞧把你感動的,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紀晴的雙手像隻長腳猴 子似的環扣住雲初的脖子,深深地獻上一吻,牙齒俏皮地在他的薄唇上輕輕一咬,才滿意地放開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們平躺著,紀晴的頭枕在他的臂彎裏,像個繪畫大師般勾畫著他們未來的家。
“我要藍藍的牆,窗簾要是雷絲的,床套也要雷絲的,白天陽光照進來,就仿佛置身在一片浩海中。天花板上的燈要做成點點星爍,在夜謐俱寂時,我們躺在床上,恍若置身在一片草地上,看著頭頂上的星星。”紀晴邊說著邊開始手舞足蹈。
“我怎麼覺得這像兒童房呀?”林雲初啼笑皆非的聲音打斷了紀晴的遐想。
“我就要這樣的。”紀晴踹了一腳取笑的林雲初。
“紀晴,我會努力的。”林雲初已經收起玩笑,十分認真嚴肅地承諾,這是一個男人對心愛的女人所作的承諾。
紀晴抬眸深深地望著他的眼睛,“我們一起努力。”
一大一小的小手指輕勾,齊聲喊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賴。”然後大拇指和大拇指之間輕輕一按,算是蓋上有效章印。這是小孩子時的遊戲,也是他們之間永不變的盟約。
紀晴不喜歡送人的感覺,尤其是送心愛的人。依依地拉著他,看著他進入站口,感覺都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