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認識出去的路?”迎著昏黃的火光,趙受益再一次狐疑地睨向了身旁,那個衣衫襤褸的俊美少年,光潔的額頭上,早就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那是自然,青雀出品,從始至終都恪守社會公德,以誠信為終身原則,信青雀,得永生——”少年喘著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滿口蠱惑。隻不過,滿嘴跑馬車的同時,頭卻不爭氣地側向了一旁,眼中眸光微閃,明顯話到最後,自己也有些底氣不足。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趙受益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身旁甬道上一個新鮮的劃痕道。這是,半個時辰前,他在第一次路過此處時,用地上撿拾的石頭,做的記號。顯然,兜兜轉轉間,他們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而且來回了還不止一次。換句話說,他們不僅迷了路,還迷的很是徹底。
“嘖,那就奇怪了,莫不是遇上了鬼打牆?”少年俊眉微皺,說的一本正經。
“謔?”趙受益聽聞,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了下,斜睨著少年的眼中滿是玩味。
“是啊,我告訴你,你可別不信邪!有些地方,就特他娘的邪門!比如說,現在這幽暗的地方。你是不知道,先前,鬼樊樓那幫子人渣,在這裏不知禍害壞了多少人?!跟你說,你是沒見過,那一個個的死相,嘖嘖嘖,那個“慘”啊——”少年一臉真誠,說的繪聲繪色,煞有其事。笑話,也不看看,他是誰?這會兒,他自己感覺,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口才了。而且,看那架勢,大有繼續長篇大論的癮頭。
“你——見過?”
“沒——啊?什麼?”有些時候,人的嘴往往比腦子反應的更快。
頓覺失言的少年,在嘿嘿幹笑過兩聲,掩過尷尬後,續而又唾沫橫飛地道:“我說,那啥,不正因為她們身前沒見過咱倆,所以這會兒有幸得見,特別是一見你我兩人,那個長得玉樹臨風,帥得天上有,地上無,豐神俊朗的俏模樣,還不得跋山涉水、披荊斬棘地趕來好好瞻仰瞻仰、膜拜膜拜嗎?!”
眼見著,眼前人說的口沫橫飛,趙受益又似笑非笑地道:“看不出,會的成語還挺多!”
“那是——”少年一臉地嘚瑟,心說:“這麼多年的書,也不是白聽的!”
此時,見對方聽得用心,這會兒說地更為來勁了:“你都不覺得這兒的氣溫都特別低嗎?我估計啊,這會兒怕是人,哦,不鬼太多,一時看不過來,所以就變著法兒,將咱兩困在這兒了。言而總之,總而言之,就是出了這茬兒,我們才逗逗轉轉,無論如何都出不去的!”
“哦,原來如此——”對方不鹹不淡地回了句。
“自然!”說著又揚了揚頭,滿臉地傲嬌。
他可真是越來越佩服自己了,都禁不住要在心中暗暗地,對自己豎大拇哥兒。但都說人不能太驕傲,要謙虛!莞爾又自信地道:“嗯嗯,沒錯!看到前麵那個詭異的亮光沒?那肯定是她們陰魂不散,躲在一旁作怪呢!”
看嚇不死你,老子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扯,有本事你就繼續扯。”
“咳咳咳——”不行,情節轉化太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若換做是別人,此刻隻怕是早就被自己繞暈了。可麵前的這小子,非但沒上套不說,還語帶森冷地一字一字往外崩字。就連那張麵癱臉,也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任何的變化。隻是,那雙瞧向自己的,蠱惑人心的鳳眼,卻是危險地眯了起來。
這邊廂,俊美少年被盯得一臉心虛,在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後,低聲咕噥道:“如果,不是鬼打牆,那——“
“怎麼?”
“這可是你逼著我說的哦!“
“嗯嗯——”趙受益微挑了挑眉,顯然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啥,還不是你先前,不聽勸的,到處亂跑才——”
“嗬,怪我咯?!”
“那是自然——”而“自然”兩字,還來不及吐口,就在不安中,又被安穩地吞回了肚子裏。
“你這是在為自己的路癡行為找借口嗎?”
“誰說我是路癡來著,也不看看連日來的豪雨,都讓這排水溝溢滿了水,很多原本的道也不能走了——”
“好,姑且就信你一次——”說完,趙受益似不情不願地擺了擺手,一副無奈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