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平低垂著頭,半晌未曾直起身。
耳畔聽著浦林等人與蕭傲不停的說笑,卻始終沒有人搭理自己,他心底不禁也生出一絲火氣,猛的抬頭,直立起身形。
唐寒平身軀剛剛直立,尚未來得及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忽然間,城門之外再次傳來陣陣躁動喧鬧的聲音。
遠處,一匹高頭神駿以飛一般的速度急速向焚天城馳來。
雖然城門口附近百姓甚多,但是來人馳騁駿馬,卻絲毫沒有停滯的意思。無視紛紛躲閃,亂作一團的百姓,來人徑直驅馬進入城門內裏,轉瞬間來至唐寒平等一幹焚天城頭麵人物近前。
“停!”馬匹來到唐寒平麵前後,來人用力一拉韁繩,竟是用蠻力硬生生止住駿馬的疾馳。
昂首坐在馬背上,來人駿馬臨下,傲慢無比的說道:“誰是焚天城城主?”
來人態度極其囂張,這令浦林等大人物,紛紛皺起眉頭。
不過當浦林等人回過頭,看清楚來人的容貌後,麵色卻全都陡的一變,臉上的不滿之色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恭謹無比的模樣。
“那是二皇子身邊最得力的屬下,帝都城十二黃金護衛之一的秦開璐。”蕭傲身側,慕容棠悄聲說道。
聽聞此人是二皇子的屬下,蕭傲目光微微一凝,已然猜測出對方為何會來此。
諸人中,除去慕容棠,浦林等帝都城來的賓客認出來人身份外,整個焚天城內無一人認出秦開璐。雖然眾人並不知道秦開璐的真實身份,但這卻並不妨礙唐寒平對來人身份做出準確判斷。
一想到此名宇士境強者,必定是在焚天城內都大大有名的人物,唐寒平剛剛挺直的腰板,再一次彎了下來。
“鄙人焚天城唐寒平,不知道大人從何而來,有何事吩咐?”唐寒平這番語氣,已經卑微到極點。
然而,即便如此,秦開璐的麵色卻仍然極為冰冷,根本不曾流露出一絲一毫應有的尊重。
冷冷掃視了唐寒平一眼,秦開璐嗯了一聲,用馬鞭指著唐寒平,沉聲說道:“你們聽好了,再有半刻鍾,二皇子殿下就會親臨焚天城。此行若是你們令二皇子心生任何不快的話,哼,提頭來見。”
說過此話,秦開璐猛一揚鞭,打算驅逐駿馬離去。可也就在他剛剛撥轉馬頭之際,忽然間,他的餘光掃到了蕭傲與慕容棠。
“他也在此地?”一想到二皇子殿下來到焚天城的目的,秦開璐眼睛一亮。
翻身下馬,飛快的自低垂頭顱的唐寒平身側掠過,秦開璐抱拳拱手,大聲說道:“在下帝都城黃金護衛秦開璐,拜見蕭公子。”
雖是拜見,但是秦開璐卻也隻是象征性的抱拳。饒是如此,秦開璐這般表現落在諸多焚天城頭麵人物,以及諸多百姓眼裏,仍舊令在場所有人震驚不止。
縱觀整個天火帝國,有資格稱得上黃金護衛的人,也隻有十二個。而且,這些人雖是頭頂著護衛的頭銜,可實際上每一個人手下卻都掌握著一支帝國最精銳的部隊。
可以這樣講,即便是帝國的驃騎大將軍,在能夠直達天聽的黃金護衛麵前,身份也矮上一截。而這種矮小,不是源於官爵,而是伴在君側的身份。
兩次被人赤裸裸的無視,這令唐寒平連死的心都有了。
鬱悶至極的彎腰站在原地,唐寒平已經不隻是在流汗,同時麵龐也脹成赤紫。有生以來,唐寒平受到的慢怠,隻怕都有這半個時辰來得多。
忽然間,唐寒平明白一件事情,隻怕是他就在不久之前,做出了有生以來,最為錯誤的決定。
如若他答應蕭傲與唐甜的婚事,那他現在就是蕭傲的準嶽丈,就算仍然不被人重視,但卻也不會被這群人無視。心底萌生出這般想法後,唐寒平越發覺得懊惱起來。
他心底萌生出一絲念頭,浦林,秦開璐等人,之所以故意無視他的存在,隻怕正是源於他拒絕了蕭傲的提婚請求。
“自己剛剛與蕭傲談完,不會這樣快就被旁人知曉吧?”素來機智果斷的唐寒平,竟是有些疑神疑鬼。側眼望著把臂言歡,談笑正濃的蕭傲與秦開璐等人,他的心情在一瞬間沉入穀底。
在原地僵立了足有半柱香時間,甚至連腰都酸脹後,唐寒平這才站起身。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唐寒平來到秦開璐,浦林等人近前,低眉順眼,很是客氣的說道:“諸位,外麵風大,咱們還是請到我的府邸一敘。”
望著態度謙卑恭謹的唐寒平,浦林等人並未有任何想法,而慕容棠則豎起眼睛。
“唐府主,我們這些人可是高攀不起你們唐家。”慕容棠陰陽怪氣的說道。
見浦林,秦開璐等人都狐疑望向自己,他並不緊張,沉聲說道:“諸位,你們有所不知,就在先前,蕭兄弟向唐府主提親,卻被婉言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