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的搖晃愈加劇烈,我和耗子兩人幾乎無法站穩,隻好趴在地上兩手護住腦袋。
還好洞頂不高,震動而導致落下的小碎石砸在我們身上並無大礙。
我不知道洞穴的搖晃是什麼原因導致的,但一定跟我們擺弄石佛頭上的小洞口有關,那裏有可能是個機關。
洞穴一定是連接地麵的,而我們所處的這個洞穴裏一定是一個可以活動的平台,否則一旦有人觸碰機關,豈不是連地麵上也要跟著地震。
也就是說,我們隻要趕快離開這個活動的平台就萬事大吉。
我捂著腦袋,把這個想法告訴耗子。
與此同時,地麵上開始出現裂縫,幾秒鍾不到的時間,裂縫大到已經可以裝進一個人。
地麵開始碎裂成一塊一塊的,並且向下落去,原來地下是中空的,並且很深,幾十上百斤的石板砸下去五六秒才能聽見沉悶的聲音。
我和耗子兩人見狀瘋了一般爬進身後的甬道,隻可惜情況危急,我們采取就近原則,耗子鑽進了左邊的甬道,而我卻進了右邊這個甬道。
甬道裏一樣是搖晃不止,但至少沒有像外邊大洞穴一樣山崩地裂。
我隻身在甬道裏身體縮成一團,十幾分鍾的時間腦海裏飛過不少畫麵,我幻想著現在地麵上是什麼天氣,是雨是晴,幻想著自己如何死在這個詭異的洞穴裏,幻想著現在拉薩的驢友背包客們仰望布宮、擁抱納木錯的喜悅。
他們在努力使自己的生命完整,他們在擁抱大自然,他們親吻著那一片讓人無比安心,無比踏實的祖國大地。
他們在神聖美麗的西藏奔跑,他們手捧著藏族同胞遞來的暖暖的酥油茶,他們的頭頂就是觸手可及的雲朵和藍得像大海一樣的蒼穹。
而我的頭頂又是什麼?是黑乎乎的散發著潮濕黴味的洞頂,而腳下則是震動不止、危機四伏的洞穴機關。
如果讓我選,我寧可死在藍天白雲下鋪滿陽光的大地上,也不願苟活在充滿未知恐懼的洞穴裏。
我忘了時間過去多久,搖晃終於停止了,甬道裏隻有黑暗,但隱約還能看見隔壁甬道裏耗子搖晃手電射出的黯淡光線。
看來他也躲過了危險。
我站起身剛一抬腳,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嘩啦”一聲滾了出去。
甬道裏實在很黑暗,我隻好蹲下身慢慢摸索著,費了好大功夫才摸到了這個圓滾滾的東西。
感覺像是個畫軸,小手臂一般粗,半米多長,紙質摸起來很厚實。
我將散開的畫紙卷裹起來便摸著甬道牆壁朝外走去,沒走多遠就聽見耗子急切地大喊:“老蕭,你他媽別往前走了。”
與此同時,耗子的手電光照過來,我立即驚出一身冷汗,原來自己已經站在甬道的入口,而離我一步之遙的距離就是無盡的深淵。
原來剛才的搖晃震動已經把甬道外大洞穴的地麵完全震塌了,此時隻有一片巨大的空洞,沒有一絲一毫的落腳之地。
而右邊耗子那裏要相對好一些,甬道口外幸存著一塊三米見方的地麵,或者說是石板更為恰當些,而耗子此時就站在上麵。
我趕緊向身後的甬道退了兩步,深淵的深度我無法估計,可能比拉薩河的河底還要深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地質形態可以使洞穴底下形成如此大的中空。
深淵裏有微風吹上來,還伴隨著若隱若現的流水聲,可能是原本就存在的地下河,也有可能是因為剛才震動而打通了洞穴與河道的阻隔導致河水湧了進來,不過就看這深淵的高度,河水一時半會淹不上來。
我拿著畫軸朝耗子晃了晃:“耗子你看,我撿到個這玩意。”
耗子把手電光朝我照過來,我借著微弱的光線打開畫軸,發現紙上根本不是圖畫,畫紙深黃色的襯底上全是用毛筆書寫的密密麻麻的藏文,我一個字也沒法看懂。
字跡很暗淡,似乎有一定年頭了,但是和嶄新鮮豔的黃色襯底比起來卻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