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越來越近了,估計它就在離我們兩三米的地方,但是“沙沙”聲卻毫無規律。
我能感覺到耗子的手心已經出汗了,我又何嚐不是呢。
突然間我感覺從頭到腳覆蓋了許許多多的小東西,它們在我身上爬來爬去,涼絲絲的感覺讓我立刻明白了這是一群小蟲子,好像還有些紮人。
有的掠過我的鼻孔,有的從我的嘴唇上爬過。我惡心的就快要吐出來了。
我想象過此時的洞穴裏肯定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都是這些小蟲子,但依舊摸過了耗子手裏的電筒照亮了眼前,這一瞬間我分明聽到了耗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他媽的根本不是一群小蟲子,而是一隻超級巨大的黑色毛毛蟲。
掠過我們身上的東西就是這蟲子身上密密麻麻的毛。
這貨足有兩輛小轎車那麼長,毛下的皮膚表層滲出一灘一灘濃稠的淡藍色液體,流在地上直冒泡。
我將手電照向它,這家夥身上濃密的毛立刻往裏縮了一下,它似乎發現我們了。
耗子一把拉過我,便朝來時的洞口跑去,我們跑了沒幾步,這家夥就停下來了,隻是張著血盆大口朝我們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時我才算是看到毛毛蟲的正麵,它的頭部除了毛之外就隻有一張直徑估計能有半米的圓圓的大嘴,嘴裏長了一圈利齒,嘴邊還掛著粘稠的液體,發出一陣陣的惡臭。
耗子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拿手電照著毛毛蟲:“它怎麼不過來了?”
我也非常疑惑,它就堵在洞穴中央,不進不退,似乎隻是想堵住我們的去路。可當我們靠近的時候,它又扭動著笨重的身體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吃了我們似的。
身後洞穴裏的水麵又漲高了,就在我和耗子內心萬分焦急的關頭,耗子的手電在它身邊晃來晃去使我發現一個細節。
大毛蟲的前方就是李尚留下的血跡,為什麼這家夥正好停在血跡後麵不再向前?
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撿起一塊薄薄的石片,割破自己的手指,使血液盡可能多的流在石片上,然後朝毛蟲拋去。
這家夥立刻像見了鬼似的迅速朝後退去,矯健的動作與它笨重的身體毫不符合。
耗子哈哈一笑:“原來這個老雜種怕血!弱爆了。”
這時我才幡然醒悟李尚為何會留下那麼多血跡,看來他知道的不少啊,連這種大毛蟲的喜惡都這麼清楚。
我和耗子一邊用石片劃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對耗子說:“要是你叔能活著跟我們一起來,估計我們有八成機會能活著出去。他知識麵太廣了,連這都知道。”
耗子聽出我的語氣裏帶點戲謔的意思,瞪了我一眼,我隻好住口。
不多一會,我們兩人忍著疼痛舉著血淋淋的左臂悲壯地朝大毛蟲走去。
距離它兩米左右的時候,它果真朝後退去,我立刻鬆了口氣。
說實話我極度擔心它會以為我們是來送餐的,隨即品嚐一下我的手臂,不過它既然害怕人血,想必也不敢吃我吧。
我和耗子小心地從毛蟲身邊走過,貼著洞壁朝它身後走去。這家夥身上的毛不停地顫抖收縮,似乎非常害怕觸碰到我們的左臂。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毛蟲的尾部,耗子靠在洞壁長舒了一口氣:“這下安全了,這雜種這麼肥,肯定沒法調頭追我們。”
話音剛落,就證明耗子的想法錯了。
大毛蟲的尾部擺動了幾下,居然從根部又長出一張血盆大口直朝我們噴唾液。
耗子這下急眼了:“娘了個西皮,這狗日的還跟火車頭似的,兩頭都能跑啊!”
說話間毛蟲又開始分泌出惡心的淡藍色濃稠液體了,一邊朝我們流動著一邊還冒出乳白色的泡泡,這液體估計不是有超強的腐蝕性就是有劇毒。
我聞著這味道嗓子眼就直癢癢,胃裏一股一股的酸水往外冒。
耗子和我捏著鼻子朝後退。
大毛蟲似乎顧忌我們的血液,隻是緩慢地向我們蠕動,可是那藍色液體卻毫不避諱地流向我們。
耗子是真的被惹怒了,他一臉凶相地扯開左臂的傷口,將鮮血零零散散地滴在地麵上,隨即便拉著我向後退去。
毛蟲立刻便停了下來,對我們歪著腦袋,我不確定它是不是在看我們,因為至今我都還沒發現它的眼睛到底長在什麼位置。
正當我欣慰著血液阻止了毛蟲的進攻時,便看見藍色液體慢慢流過來覆蓋住了地上的血滴,血跡一瞬間便無影無蹤,與此同時毛蟲也結束了觀望而繼續向我們蠕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