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河是雅魯藏布江的支流,一想到雅魯藏布江的水就流在眼前,便又引得我心馳神往起來。
而耗子在這個時候偏偏又無情地打斷了我:“蕭揚,你說咱們是不是該下去看看?”
“我不會遊泳!”我趕緊舉起雙手閃過身,生怕耗子趁我一不留神推我下去。
“誰說要讓你就這麼下去了!”
耗子鄙夷地看著我:“我手機沒電了,你給郭凡打個電話,讓他借點錢給我們,彙到我卡上。我們好買潛水裝備啊。”
我在耗子脅迫的眼神下,極不情願地點了頭。
說真的,雖然我與耗子還有郭凡三人的交情不算淺,但也沒到那種可以借來兩套潛水裝備的地步。
我與耗子估摸算了一下,兩套一共就得要一萬二左右。
我使勁一拍耗子腦袋:“就算人家肯借,你回去拿什麼還?”
估計是我這一巴掌下手重了,耗子直接跟我急眼了:“你他媽別跟我在這娘們兒了行不行?要不你自己再買票回去?”
我心想也是,不管怎麼說也都走到這一步了。
其實我自己心裏還是最清楚,我真正擔心的並不是那一萬二怎麼還,而是下水後的狀況我擔心自己解決不了,來到西藏以後第一次湧起害怕的感覺。
這和詛咒不同,詛咒總讓我覺得虛無縹緲,是無可奈何的恐懼,而此時近在眼前的困難就等待著自己解決,而自己卻依舊徘徊在困難的麵前猶豫不前。
我根本就知道自己是個無能的人,隻是在表麵上我不願意承認,我無法說服自己我是個無能的人,於是我連自己都在欺騙,騙得久了,也就相信了。
而隻有當困難真正擺在麵前時,才宛如當頭一棒地看清楚自己的原形。
借錢的過程還算順利,郭凡並沒有猶豫太久,但最終也隻同意借給我們一萬元整。
一萬元很快就到賬了,我和耗子一起到就近的銀行取了出來。
兩人背著一萬元現金像武裝押運似的趕往了北京中路的探路者專櫃。到了以後才發現專櫃支持銀聯刷卡……
兩套業餘的潛水裝備,而且沒有水肺,隻能用呼吸器淺潛,總花費九千六百元整。我和耗子瞬間從萬元戶變成了救濟戶。
裝備收羅整齊後,已經下午五點左右。我們自從上午下了火車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於是兩人統一意見休息一晚,隔日啟程。
次日,我和耗子兩人大包小包地來到拉薩河邊,河水似乎比昨天流速快一點,但絲毫沒有打消耗子的積極性。
河岸上來往行人太多,我和耗子沿著河岸走了很久才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其實就是路沿下麵一個人工修築的水泥台,也就能容五六個人站立。
我們蹲在水泥台上,背靠著路沿,路麵上即使有人路過也不容易發現我們。
耗子一邊教我使用裝備一邊打量著水麵說:“我水性好,一會我先下去,沒問題了你就下來。”
我冷哼一聲,不滿道:“這條河段又長又深,咱們這樣啥時候才能找到線索啊?”
耗子這會兒已經穿好潛水衣,正擺弄著潛水鏡:“我叔被溺死就是因為沒有水肺,他一定知道用不著才沒有提前準備的,證明他的目標就在淺水區。我保證,隻要我倆在水裏多觀察,一定能發現異常。”
話音一落,耗子就“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河水不太清澈,但還是能通過河麵上的呼吸管確定耗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