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等薑辭那個死妮子醒了,你讓她一口咬定是顧青川對她耍流.氓,顧青川的大伯娘剛送來二百塊錢,說等顧青川定了流.氓罪,再給三百塊。”
“呀,流.氓罪可是要打頭的,還不知道這小妮子是不是被顧青川禍害了,總要等她醒來問一問吧?”
“有啥可問的呀,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上的褂子都扯破了,肯定是顧青川那小子看薑辭漂亮,趁她昏迷的時候耍流.氓了!”
薑紅雨一口斷定,催促自己的老娘,“反正顧青川無業遊民一個,地主家的狼崽子也好不到哪裏去,連他大伯娘都恨不得他坐牢,咱們家說一句話的事,就能得五百塊錢,憑什麼不幹呢?”
五百塊?她男人一個月的工資才三十六塊錢,這有人上杆子送上一筆“巨款”,幹嘛不要呢。
許老太瞧著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薑辭,為了那五百塊錢,她咬牙說道:“等死妮子醒了,就告訴她,她摔下上坡後,顧青川趁她昏迷禍害她清白,讓她去派出所指證去!”
“媽,這樣就對了嘛,那我去找顧青川的大伯娘要那剩下的三百塊錢,你等薑辭醒了,就帶她到派出所去。”
許老太狠狠的掐了下被子底下薑辭那纖瘦的細胳膊,床上的人絲毫沒有反應。
“醫生說她這一時半會還醒不了,我先去派出所指證,就說這話是死妮子醒來後親口說的。”
許老太走的時候還給薑辭換下來的褂子撕成了碎布,帶去派出所做她被糟蹋了的“證物”。
“一個賠錢貨也值當頂替家裏一份正式工作?這下子清白被‘糟蹋’了,醒了以後給我老老實實的下鄉去。”
薑辭已經醒了,許靈芝掐她的時候真疼,不過她忍住了。
她要等這兩個人走,她不想犯和上輩子一樣的錯誤。
幾個小時前,薑辭跟著先進生產小隊進山摘板栗,在大山深處落了單,還從山坡上滾落下來。
是顧青川將她從山坳裏背出來,送進了人民醫院搶救。
顧青川背著她走了六個小時都沒歇口氣。
她的奶奶和姑姑紅口白牙汙蔑顧青川趁她昏迷的時候耍流.氓。
因為顧青川成分不好,沒有人願意相信聽他的解釋。
那時候她昏迷了半個月,醒來的時候顧青川已經服刑去了青山監.獄。
沒等到給顧青川作證還他清白,自己也被人舉報投機倒把判了好幾年。
她和顧青川的半輩子,都叫那些人給毀了。
薑辭出獄的時候所謂的親人一個也沒來,隻有顧青川來接她。
他帶她回家,帶著她下海經商,十年的時間那男人就成了秦省的首富,給了她十年最幸福的時光。
她病危的時候,男人心碎了一地,啞著嗓子問她這輩子還有啥遺憾。
她撐著一口氣說了最後一句話,“那年我滾落山坡,你把我背去醫院,我要是能早點醒過來就好了,你就不用白白坐幾年牢。”
薑辭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再一睜眼,就回到了十五年前。
興許是她臨死前老天聽見了她的不甘心,讓她重生在十七歲上山摘栗子滾落山崖,被送進醫院的時候。
提前醒過來的薑辭,撈起櫃子上男人那件半舊的外套,避著醫護人員出了醫院。
一個小時後,她男人就要被定流.氓罪,她現在必須趕去派出所。
先給顧青川撈出來,不能叫那些人害的她男人白坐幾年牢。
……
“這麼說,顧青川救你的時候並沒有實施耍流.氓的行為?”
“沒有,我全程都清醒著呢,快到醫院的時候才昏迷的。”
薑辭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都是震驚,“民警同誌,顧同誌見義勇為背著我走了六個小時的山路,你們不能冤枉好人呀,我還打算給他送麵錦旗呢。”
做筆錄的女民警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看對麵的小姑娘,十七八歲的年紀,眼睛清澈幹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難道真的是冤枉了那個有地主成分進了派出所就一聲不吭的顧家小子?
“剛才你奶奶許靈芝過來,說你從醫院醒來後就尋死覓活的,說顧青川在山裏頭對你耍流.氓,給你衣服都扯破了。”
女民警同誌將許靈芝帶過來作為證物的那件破爛不堪的府綢褂子拿出來,“你奶奶說,你送到醫院的時候這衣服就已經破成這樣了。”
她萬分心疼對麵的小姑娘,“你是不是害怕這件事會影響到你的名聲才改口供的?小姑娘你放心,我們會嚴格保密不會泄露受害人的名字。”
不會泄露?明明就是莫須有的罪名,還非要強加在她和顧青川的身上。
上輩子許靈芝從派出所回去後,就大肆宣揚她被顧青川禍害了清白,原本說好的工作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