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倒地的時候吧,陳雅靜還在後麵笑我,問我是不是眼瞎看不見路,還能被摔倒了,但我倒地後一直沒起來,她就有點著急了,趕緊朝著我這邊跑來,同時大聲問我咋了,怎麼不爬起來啊。
我當時想跟她說話來著,但是感覺自己心跳急促而無力,隻想大口大口的呼吸,並不想說話來消耗自己身體內的氧,所以我並沒說話,等陳雅靜到了我跟前後,我就趕緊給她說氧,同時指了指車那邊,意思是我要吸氧,這家夥這才反應過來是我缺氧了,趕緊朝著車那邊跑去了。
她往那邊跑的時候,我的情況就更惡劣了,呼吸不但變得更急促了,還很亂,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憋了一大口氣,急需吸氧可又吸不上一樣,耳朵也有點鳴,四肢一點力氣也沒有,還有點惡心想吐的感覺,長這麼大了從來沒有碰到這種情況,所以我特別慌,有種自己是不是要死在這裏的感覺。
可能是車剛才經過劇烈碰撞了,這時候車門那裏有點扭曲了,陳雅靜在那拽了半天門都拽不開,急的她都開始敲車玻璃了,但那車玻璃那麼結實,別說她一個女孩子了,就是個壯男人,也不一定能敲碎啊。
說來這陳雅靜可能也是太著急腦子有點暫時性的短路了,前麵的車門是開著的,她可以從前麵進去,然後爬到後座上拿氧氣罐,因為我們為了方便拿氧氣罐,並沒有放後備箱,而是直接放在了後座上,看陳雅靜這時候還在後門那折騰,我也急了,就趕緊喊了一聲,說前門那拿。
陳雅靜這才跑到前門那鑽了進去,片刻功夫後,她著急火燎的拿著氧氣罐過來了,而我這時候都開始抽搐了,感覺我看陳雅靜都看不清楚了,視覺模糊的很,而且意識也不怎麼清楚了,陳雅靜可能是太著急了,氧氣罐的呼吸嘴,她鬧騰半天也沒安上,最後就直接沒用呼吸嘴,直接朝著我的鼻子上充噴氣,她噴氣的時候,我就一個勁的使勁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吸了沒多久吧,我就感覺自己舒服一些了,呼吸也沒有剛才那麼急促了。
這個氧氣罐如果一直按著噴氣的話,隻能持續很短的時間,陳雅靜噴完這個之後,趕緊又去車裏又拿了幾罐出來,繼續給我噴,我感覺舒服很多後,就想坐起來,但陳雅靜不讓我起來,說再躺一會,還一個勁的問我感覺咋樣,是不是好多了。
我自己撐著地做了起來,試著晃了晃腦袋,還是有點沉和痛,但呼吸和心跳感覺平緩了很多,應該是沒事了,不知道為啥,我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給陳雅靜說:“我還指望騙你個人工呼吸啥的呢,你這人也是實在,直接去給我拿氧氣罐了!”
我這話一出來,陳雅靜直接用手朝著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同時大罵道:“你他媽到底真的假的啊,不是裝出來的吧?”
我說你覺得我是真的缺氧了還是假的啊,陳雅靜說感覺是真的,因為我自打進藏後,高反就比她嚴重的多,剛才出了車禍,心裏麵肯定特別激動,我說對,就是這個原因,所以高反嚴重了,剛才我自己都感覺要死過去了,看來不能太激動啊,在這地方激動是要人命的啊!陳雅靜繼續打了我兩下,說都這時候了,我還開她玩笑,她這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音都變了,應該是哭了。
我趕緊問她一句,是不是哭了?她沒理會我,直接哭出聲去了,說剛才都要嚇死她了,看著我在地上躺著抽搐的時候,感覺自己特別無助無力,而且很恐慌,就怕我出事,她越說就哭的越厲害了,陳雅靜這丫頭向來是那種很強勢的女生,她不管有什麼事,也不會哭的,現在居然就這麼在我眼跟前哭起來了,跟個小女生一樣,瞬間讓我不知道該咋辦了,畢竟自己剛剛才從死神那裏回來,我知道這時候要是情緒激動的話,很容易出事,就趕緊也給陳雅靜打開了一罐氧氣罐,然後遞給她,讓她別哭了,趕緊吸吸氧,別一會也缺氧了。
陳雅靜給我說她用不著,她沒多大的高原反應,但嘴上這麼說,她的手還是把我手裏的氧氣罐給拿走了,然後在那一邊抽泣一邊給自己吸氧,看著她那樣子,我都忍不住想笑了,不過話說回來,陳雅靜這麼一哭吧,整的我心裏也暖暖的,因為我知道,這丫頭是太在乎我了,所以看著我那樣才急哭了的,而且剛才她也沒少折騰,也不怕自己急劇高反,蠻讓我感動的。
經曆過這麼一件事之後,我們兩個都老實多了,不再去路邊攔車了,而是在車裏麵坐著休息,一直等到了天亮,這期間也算是這輩子最難熬的一段時間吧,因為出了車禍,又發生了缺氧的事,我的精神一直都緊繃,根本就睡不著,陳雅靜也差不多,她也睡不著,加上大晚上的,車裏麵特別冷,我們兩都很難受,我本來想趁著這個空跟陳雅靜聊聊天,但是陳雅靜不讓我說話,說是怕我缺氧。
早上天亮之後,私家車就多了起來,這時候我跟陳雅靜便開始在路邊攔車,果然白天就容易攔多了,很快就有一輛川a的越野車停了下來,裏麵是幾個成都人,也是來自駕遊的,不過他們是旅行社組織的,司機自稱田哥,他說他手裏有很多拖車公司的電話,可以給我聯係一輛拖車把車給拖回去,人家打過電話之後,那頭的拖車公司說最快也得六七個小時到我這裏,車是從格爾木出發的,至於價錢,那頭沒說,說是麵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