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竟有女人?”
與此同時。
車廂內,韓梓衣閃身躲避,蓋在臉上的發絲隨即飛揚。
半張女人精致的臉龐映入沈禁越發凜冽的黑眸。
如今韓梓衣精疲力竭已無法再使用玲瓏銀絲。
既然打不過,她逃便是!
然而她的動作快,白衣男子的動作更快。
如果說若非她剛才分心完全能夠避開白衣男子的攻擊的話,那麼現在她卻連白衣男子是何時出手都沒看清,便覺一股霸道的勁力一掌擊出馬車。
“噗!”
五髒六腑好似被震碎,跌進野草叢中的韓梓衣隨即吐出一口烏血。
不想這白衣男子的武功竟不在軒轅澤之下……望向已絕塵而去的馬車,韓梓衣掙紮著站起身,墨玉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兩掌之仇,若他日狹路相逢,她韓梓衣必報之!
聽到馬車內的動靜,待阿福再次掀開車簾時,隻見一抹黑影被沈禁打出窗外。
“公子,方才……”阿福琢磨著欲言又止。
“不過是一隻蒼蠅。”隱去眼中的殺氣,沈禁背對阿福脫下打鬥時被韓梓衣發絲所觸碰過的外衣。
心知自家公子素有潔癖,最厭惡的便是女人的觸碰。所以在沈禁將換下的衣衫扔出車外時,阿福忙道:“公子,我記得離此三裏之地有一處溫泉。”
春寒料峭,屋漏偏逢連夜雨。
渾身劇痛,每走一步便覺自己會在下一瞬失去知覺。
她不能倒下!
韓梓衣緊咬著唇,將指甲緊陷入肉中。
密林中諸多野獸出沒,無法再使用玲瓏銀絲,韓梓衣狼狽地如同幼時那般爬上大榕樹,盤對而坐,納氣歸息。
她傷勢雖重,隻要安全度過今晚,便無性命之憂。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運氣療傷的韓梓衣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道輕佻的聲音:“喂,你的血就跟下雨似的往下滴,這樣躲在樹上有意思?”
該死!
此時韓梓衣極是後悔拒絕師父陪她一同前來盜取百露丹。她的氣息已行至玉枕穴,稍有差池,便會因血氣逆行,輕則武功盡廢,重則成為活死人。
“喲,跟鬼似的。女人你傷得不輕啊。”
“喂,剛聽說覓春穀中百露丹被盜,莫非……是你幹的?”
“那百露丹可是在你身上?”
“既然你不肯回答我的話,我便搜身咯?”
見跟前披頭散發的女人,薄唇緊咬,不敢動彈。唐從嘉不由玩心大起,緩緩將臉湊到韓梓衣跟前。他豈會不知眼前的女人正處於療傷的關鍵時刻,稍有差池便會一命嗚呼。不過他從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對他而言隻要有趣便行。
“我開始搜咯。”
唐從嘉緩緩伸出手,卻並沒有想過要真的搜身。他不過是想知道,一個有本事從軒轅澤布滿機關的密室中盜出百露丹的女人是否有能耐從他眼前逃走。
思及至此,唐從嘉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噗!”
卻在剛低下頭那瞬被突然睜開眼的韓梓衣吐得滿臉烏血。
“女人你……”
素來風流倜儻的唐從嘉猶遭天雷劈中般,神情近乎呆傻地看向睜開雙眼的韓梓衣。
微風襲來,韓梓衣就像一片枯葉,從樹枝上傾然墜落。
沒料到這狼狽不堪的女人竟會有著一雙猶如皎月般清澈靈動的雙眸。
她不能死!小米糕還等著她拿百露丹回去!
韓梓衣隨即緊閉上眼,然而預料中的痛楚卻遲遲未來。
就連唐從嘉自己亦是不知,為何在韓梓衣緊閉上眼的瞬間,他會縱身而下,接住韓梓衣。
待奄奄一息的韓梓衣睜開眼,看到自己被害得她血氣逆行的男人抱在懷裏,韓梓衣目光一凜,便狠狠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
猩紅的鮮血自唐從嘉手臂溢出,然而唐從嘉就像是感覺不到痛,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韓梓衣慘白若紙的臉龐。
“喂,女人你叫什麼名字。”
這狠狠一咬幾乎用盡她所有的力氣,在失去意識之前,韓梓衣艱難地吐出字道:“你娘!”
“有意思!”
看到暈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唐從嘉伸出食指戳了戳韓梓衣冰涼倔強的臉,沉吟道:“幼時本少主被惡狗咬過好幾回,這還是頭一次被女人要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