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怎麼了?”
礁島礁洞中,炎天之主話罷,提起心思算是放下的鍾離靈轉頭見離傾影輕拍著冷不離的褓裹沉默不言,當是出聲問道。
“嗯?沒事兒、”
大床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離傾影機械性轉眸望著鍾離靈,人兒隨後凝目在洞口位置。
“炎叔、冷公子真的沒有大礙、對麼?”
人兒的語氣中湧有一抹顫抖波動,顯然、她希望炎天之主能給她一個足夠寬心的答案。
“丫頭放心嘞,炎叔之前也給那個小東西說過,隻要炎叔不想讓他死,他就死不了。”
離傾影似是求證的聲音傳出,炎天之主略作停頓,隨後壓穩了聲音對人兒道。
“混蛋、不過是受傷昏迷的事兒,幹嘛說的那麼嚇人啊?”
炎天之主聲音傳來,鍾離靈第一時間挑眉不滿道。
除了冷道以身涉險另她頗為無奈外,離傾影今天能夠平安誕下冷不離,這可是大喜之事,自家丈夫再說生死難免晦氣。
“哈哈、靈兒說的是,對了、這兩天給影兒丫頭說道說道照顧孩子的瑣事兒,梅兒、你們切記照顧好靈兒和影兒丫頭。”
妻子訓斥、炎天之主忙是幹笑出聲,笑聲落止、炎天之主叮囑過後便再無聲息。
“是、”
礁洞中那梅兒六人恭敬應聲之途,離傾影幸福而又委實疲憊的雙眸緩緩閉合,人兒伸手輕搭在冷不離褓裹上,呼吸聲徐徐由急促轉為平靜。
炎天之主兩次回答她,證明冷道的情況定然比她想的還要糟糕。可再一想、炎天之主雖然沒對冷道擺過什麼好臉,可對冷道的在意也不比對妻子鍾離靈差多少。如果冷道真是到了不可逆生的地步,炎天之主如何能心平氣和的在這裏與她們言談?
她得休息一會兒,無論是因為冷道對她的囑托,還是兒子已經誕生,她都沒有辦法再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去執拗什麼。
隻要她趕快恢複,一切才能徹底好轉、
…
一場天道一場夢、可儼然、今日冷道帶給太古界眾世的這場夢幻即使到現在,他們依舊未曾徹底蘇醒。
他們震動於三年多之前隻是以一道靈魂體存在,被妻子帶起西山求取身軀的一位羸弱天道者為何能在眨眼一瞬擁有超越無始桎梏的實力。
他們震動於炎天之主與另一位‘幽府之主’為何會為冷道的孩子擋下天劫。
他們更驚駭這位實力與四大源域守護神相仿的強者敢怒對天道,甚至連天道都在冷道的刺激下將時間規則的反噬之力轉移在其身上。
一直以來、身為武學者的他們都覺得自己離天地規則是那麼遙遠,可在今日、他們才知道這一切又都與他們如此相近。
然而越是相近,逐漸回神的他們才會明白,在今日這些無上大能和絕世強者所動輒的力量麵前,他們是何等渺小。
是啊、這個世界從來都是被規則所掌控,奈何他們窮極一生力量卻連觸碰規則的資格都沒有。
可走這一世、能見這一遭、日後坐化黃泉想來也該含笑而去。
…
“不愧是天道者、”
影幻平原、入夜、待得納雪天華看過幽府之主封存下來的鏡像後,黑暗頭袍下、這位魔道大能的臉龐滿是呆滯。
以人為之力順化天劫甚至連天地規則的反噬力量都能強攬在自己身上,這種事情就算是讓他想象,納雪天華自認為都不敢有這種念頭,偏是一個隻有源域守護神實力的天道者敢如此為之。
要知道冷道可是天道者呐,作為竊天之道的武學者,冷道引動天道之力的次數越多、掌控的天道神通越強橫,他距離接受天道懲罰的時間就越近。
冷道這已經不是在刀尖上跳舞那麼簡單,分明是在以自身腳程丈量鬼門關的距離嘞。
“不過納雪總覺得天道者又有些古怪。”
觀過鏡像畫麵後,與離天行走在魔穹之中的納雪天華唏噓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