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有相信堂弟,不過我們可就要分開二十多天了。”
望著身邊人兒,冷朝眼中滿是溫柔。
“此次如果我二人都能活下來,我便去風城向幽伯父提親如何?”冷朝伸出寬實手臂將麵前女子攬入懷中,低頭輕問。
被心愛男子這般摟著,便是無人在旁,幽嫻臉頰依舊有些滾燙。
“嗯、都要活著。”女子軟軟答應一聲。
二人相擁十數息,而後相繼跨馬互道小心,揚鞭而去。
白雲城、柳鎮、
這是一處簡易的鐵器作坊,夕陽即落,一位而立出頭,光著膀子的鐵匠將一把剛打好的鋤頭交給老農後正坐在門台扇著涼風。忽間遙遠天空三道亮光升起。
見之、光膀粗糙男子猛地從門台站起,那雙疲憊眼眸子如同彙注了辰時初起的力量,立時變得幹勁十足。男子定目細數、十息後又是兩道光芒升起。再過二十息,最後一道升起。
六枚信號彈,相距三十息。
可三十息過後,壯實鐵匠雙眸猩紅,拳頭握著咯吱作響。
“冷道將軍,你終於回來了。”
男子仰空許久,並未傳出哭聲,隻有那渾濁淚水混合著汗水順著臉龐不斷滑落。
同一時刻、
柳鎮西頭兩位挑著柴火的樵夫停下身影仰望天空許久,二人相視一眼,相互碰拳。
下了戰場,他們還需苟且,可那位已經歸來,他們又怎能不再揚眉吐氣?
是死是活,他們甘願赴之、
張家村,剛為家裏父母收起被子的二十五六歲男子瘋狂大笑。
大窪深處薄涼人家,還在為十六歲兒子婚事發愁的彪實漢子觀天百息,而後漢子扭頭對兒子大喊。
“小子,這段時間你就在家招呼你爺爺奶奶,到時候老子給你帶個水靈丫頭回來當媳婦兒。”
王家村、大口嚼著窩窩頭的男子如被噎住、一旁媳婦兒忙是端水拍背。
白花鎮員外府門口,閑來無事的幾位轎夫見天六芒,緩緩起身,恰逢一貫尖酸刻薄的老員外打算去青樓一觀,命令眾人起轎。
“起轎?還起你爺爺個轎,上個月的工錢趕緊給我們哥幾個結了,我們可沒時間陪你這老家夥耗。”
為首那位離開心切,恨不得立刻趕回那處天月禁城的凶煞男子當即喝道。
……
天策城、雨線將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打濕的陰暗一片。
三日時間、這處在源域名不見經傳的天月王朝每日都有著或壯實,或消瘦、或凶氣滿臉、或身上刀痕幾處的男子自四麵八方朝這處一年內無人來過的城市行來。
可今日,三位男子卻在這座荒敗的城市駐足許久。
“看見了嗎?那就是天策將軍府。當初我們就是在廣場中央與皇室走狗動的手。我醒來的時候,所有屍體的鮮血將廣場染成了黑紅色。”
“所以、這雨是個好東西。”
見廣場雜草叢生可又是一片白玉,虯髯青年伸出手掌攔下三寸雨絲,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座城市凡是建築稍低的房屋都還完好,可高樓已經被莫爺爺兵解魂軀震碎了。”又是環指城市裏林林總總的殘垣斷壁,青年搖了搖頭。
“天月王朝的人都知道這裏的陰氣最重,現在連乞丐都不會在城裏落腳,怕沾了我冷家鬼魂氣兒。”
“冷將軍不打算下去坐會兒?”
一旁,見冷道將視線停留在天策將軍城內,萬旬淺舒一聲。
“不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似乎害怕憶起太多,青年歎息過罷轉身向北踏去。隻是剛邁出兩步,青年又忽而轉頭俯視著青雨下的枯草將軍府。
“若我冷道此次挽族不死,我拿皇室所有蛀蟲和冷桓的人頭來祭奠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