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弟的壽辰，怎麼也不能忘了皇祖母啊。如若皇祖母還未休息，我們去她宮裏鬧鬧，豈不是樂哉。”
“皇祖母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你這番好心，怕是要落空了。”安王隨意說說，並不在意，舉杯喝酒。
韓大人的眼角挑了挑，沒有說什麼。
反而是君子賢，有些期盼地看著君凰羽。
看得出來，他很想在福壽宮熱鬧一下。
秦初雨也看出來了，又與君凰羽嘀咕著，“你以前從來沒有關心過十六皇子？”
“他一直在他母妃旁邊，至今也沒離宮，怎樣也輪不到本王來關心。”
秦初雨點點頭，說：“現在可以關心一下。”
“遵命。”
兩人正說著話，宮女們開始上菜。
先前的涼菜都撤了，換成了熱菜。
有個宮女小心翼翼地端著木盤，來到安王身邊，跪下，準備上菜。
剛巧安王抬手喝酒，碰到了木盤，上麵的菜稀裏嘩啦摔到地上，弄髒了安王的衣裳。
宮女嚇得花容失色，匍匐在地，連聲說：“安王恕罪。”
安王看著沾滿了菜汁的衣裳，氣得抬腳把宮女踹翻在地。
“來人！”
有護衛上前。
“拖下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拖下去就意味著殺。
一個王爺，殺一個小小宮女，易如翻掌，更何況是現在正在監國的，幾乎可以稱得上半個皇帝的安王。
韓大人眯著眼睛喝酒，君子賢縮著頭偷看盛怒中的安王，神色恍惚怯懦。
秦初雨吃著菜，假裝沒看見。她知道，君凰羽肯定會出麵的。
果然，君凰羽說話了，“安王，今天是十六弟的壽辰，不宜見血。”
安王正惱著，他本就是借題發揮，想借機立立威的，聽到君凰羽的話，本能地想發火。
可他忍住了。
他不再是以前的安王。
君凰羽又罵宮女，“你是餓著了還是沒睡好，連這點差事都幹不好？今兒好在你是弄髒了安王的衣裳，安王仁慈，不跟你計較。若是弄髒了本王的衣裳，本王定要滅你九族！”
宮女茫然地看著君凰羽，不明白他的苦心。
安王卻是聽懂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堅持要宮女的命，會得不償失。
“還不快滾！”安王對著宮女吼了一句。
宮女如蒙大赦，連聲謝恩後，連滾帶爬地離開了聽水亭。
君凰羽倒了一杯酒，敬了安王，“安王大人大量，頗有仁君之風，臣弟佩服。臣弟敬安王一杯，先幹為敬。”
說完，仰頭喝幹。
安王這才心裏舒服了一點，小啜一口，算是給君凰羽麵子。
酒過三巡，韓大人麵頰紅潤，看起來年輕了許多。
君凰羽又是一番恭維，說得韓大人連道慚愧，臉上卻是驕傲之色。
“十六皇弟在韓大人的教導下，知禮恭順，忠信孝義，今晚若是父皇在，也會如此讚揚韓大人的。”君凰羽說。
君子賢的頭，垂得更低。
韓大人的頭則揚得更高，“哪裏哪裏，紫金王謬讚了。”
君凰羽笑道：“聽說韓大人為了教導十六皇弟，經常留宿皇宮，有時候，還帶著十六皇弟在暢讀閣裏秉燭夜談，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