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繪一聽,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般,身體僵硬地跪在那裏,眼底已有了淚水。
福公公的名聲早在紫衣之前就已經響徹秦府,當初柳氏要把紫衣送給福公公時,采繪她們可是沒少在背後說風涼話。哪知道,報應來得這麼快,穩穩地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采繪試圖要給自己爭辯,可張大了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誰叫她是奴婢!誰叫趙氏是她的主子!
主子給奴婢配婚再正常不過,配給誰完全由主子決定!福公公再不濟也是宮裏人,蘭妃再失勢也比她這個下人有權有勢,趙氏把她配給福公公,明著還是她高攀了人家呢。
采繪知道,如果她真得配給了福公公,最多五天,就會死在福公公的淫虐之下。
“少夫人!少夫人,奴婢真得沒有給小公子下毒!”采繪舉起右手,指著天發了一串毒誓,“奴婢以全家的性命擔保,絕對沒有給小公子下毒!如若有違此言,奴婢的爹娘和兄弟姐妹全部不得好死!”
趙夫人神情猶豫地看向秦初雨,有點猶豫。
秦初雨卻是無動於衷,“你爹娘和兄弟姐妹的死活與我們何幹?你連小公子的性命都敢害,一看便是蛇蠍心腸,又怎會在意家人的性命。”
“如果是奴婢給小公子下的毒,奴婢日後生女為娼,生兒為奴!”大概是突然想起自己本就是奴婢,生出來的兒子理應是奴,便又改口道,“生兒子沒屁眼!”
“你可以不做主犯,不親自下毒,可你敢保證你沒有協助他人下毒,或者是知情不報?”
“我……奴婢……”采繪猶豫了一會,很肯定的說,“奴婢不知道有人要給小公子下毒,也沒有協助他人給小公子下毒!”
“哦,原來如此。”秦初雨輕鬆地拍拍手,笑道,“也就是說,是你給小公子喂了不幹淨的東西,才讓小公子上吐下瀉。”
秦初雨用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看得出來,經過一番較量,她已經從采繪的口中確定了小壯的病因。
采繪結舌,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是被秦初雨忽悠了。
剛過百日的嬰孩突然上吐下瀉幾日,根本不可能隻看一眼就查出是不是下毒下的是什麼毒。實在是秦初雨名聲太大,她說下毒別人都信,隻有真正做了壞事的人才敢肯定不是毒。
既不是毒,趙氏又照顧得細心,還請大夫看過病吃過藥卻沒有好轉,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小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且在吃藥的過程中,一直在吃,所以才會藥石無靈。
采繪是趙氏的貼身丫鬟,一直幫著照顧小壯。隻有她暗自下手,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讓小壯不停瀉吐。
“大小姐這是……這是給奴婢扣屎盆子呢。”采繪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敢再對上秦初雨的灼灼目光。
秦初雨無所謂地笑道:“采繪你抬舉我了,我不過是你主子請來的大夫,給小公子看病而已。我給你扣屎盆子又能如何,倒是你的主子,她一片好心要給你配婚,你可要好好感激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