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隻在山上住了五、六日,見處理好了醫館和藥鋪,顧家這邊也安穩下來,便帶著采靈和鐵木回到穀陽秦府。
剛進門,林氏便一瘸一拐地迎了出來。
“前幾天我娘家哥哥來我這告狀了,大小姐莫要擔心,我已然將他打發走了。”林氏當著眾人的麵,將秦初雨一頓猛誇,“大小姐接手生意不過半個月,賬麵上便有盈利了,可見我娘家哥哥不是做生意的料,解雇了他是應該的。”
“三姨娘不惱初雨就好。”明知是唱戲,台麵上還是要配合一下。
林氏嬌笑,“我身為秦家的人,自然是要替秦家考慮,肥水不流外人田,賺來的銀子當然是要往秦家流,哪能讓我娘家哥哥糟蹋了。”
秦昭陽昨兒還剛從醫館裏支了五十兩銀子出來,心情好得很,又見林氏知書達理,更是歡喜。他擺著家長的架勢,隨便訓斥了秦初雨幾句後,便不再提起此事。
秦府難得其樂融融地吃了頓團圓飯,直到月上樹梢才散去。
秦初雨有些日子沒見盧氏,纏著她與她同睡,母女倆說了半宿的體已話,才沉沉睡去。
後麵幾日倒也過得安逸,秦初雨除了看賬本見掌櫃,還要安排府中大小事宜,稍有些空閑便研究製毒解毒,壓根不記得府中還有一個君凰羽。隻是晚上入睡前,總會覺得這樣的安寧異乎尋常,隱隱覺得有事發生。
這日,秦初雨忽然嘴饞,想吃四方齋的甜糯糕,采靈主動請纓下山去買。可是天陰沉沉的,似是要下大雪,秦初雨有些猶豫。
“大小姐莫要擔心,我叫六子陪我去就是了。他趕馬車的手藝很好的,就是下刀子我也能平安無事回來。”
“六子?”秦初雨記得他是采靈的同鄉,“他不是看小院門的嗎,怎會趕馬車?”
“六子原本就是車夫的,因得罪了四姨娘,才被罰去看小院門。”
秦初雨點了一下采靈的額頭,“你現在也懂說情了。怎麼,想讓本小姐把他調到馬廄做事?”
采靈害羞地笑笑,拚命地點頭。
“那就讓他陪你去買甜糯糕,買回來了,也算是大功一件,本小姐也有理由讓他去管理馬廄。”
采靈興奮得蹦了起來,連哼帶唱地跑去找六子。二人手腳麻利地坐上了馬車,有說有笑地進城去了。
秦初雨繼續埋頭看醫書,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嘈雜聲。不一會,盧氏身邊的大丫環素衣慌慌張張推門進來,聲音顫抖,臉上還有淚珠,“大小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大小姐,六子他……他……”
秦初雨立刻扔下醫書,跳下暖炕,三步並著兩步走到門邊。隻見兩個家丁攙著六子站在外麵,六子滿麵的血,雙腿無力地耷拉著,已經是奄奄一息。
秦初雨抬手,指尖不知何時多出了三枚金針。她出手如閃電,毫不猶豫地刺進了六子的三個死穴。
秦初雨隨手抓起一團雪,覆蓋在金針表麵。寒氣順著金針傳入體內,迅速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
六子霍然睜開眼睛,目露精光。
秦初雨再下三針,才問:“六子,采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