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林詩還是忍不住打斷她,她冷哼,“自作孽不可活!這是我們強加給她的苦嗎?你自己問問她,當初她是怎麼對我們做父母的,她有沒有把我們做父母的放在眼裏。她不要臉麵做出那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我們做父母的隻當自己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子女。可她後來又幹了什麼?明知道是條死路,明知道不可為,卻還要傷透別人心的為之。她根本不把我們當父母,無情無義的不是我們,根本就是她!”
林詩說的一點沒有錯,董是她就是明知道是條死路,明知道不可為還偏偏要做,不聽父母的勸解,一意孤行的錯下去。
“大姐,八年的懲罰還不夠嗎?你把她扔出家門,這八年你不聞不問,你可知她吃了多少苦,難道你知道了不心疼?她是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你十月懷胎又辛苦的生下她,難道你就想看到她吃苦受累麼?大姐 ,鐵石心腸可以用在任何人身上,也不能用在自己女兒身上呀。就像小是,她當時為什麼怎麼也不肯拿掉小長?為什麼明知道是錯還要留下,因為小長是她心頭的一塊肉,拿走了,就是割了她的肉。那樣是會痛的,生生撕裂的痛,所以她不願意。大姐,小長都這麼大了,有什麼結解不開的,有什麼事不好說的,母女倆不是敵人。”
“就因為是痛才要割舍,就像膿瘡,肉腐爛了就該割走,要不會腐化好的肉,這個道理你也該懂!”林詩還是冰冷,說出那樣冰冷的話來仿佛練習過千遍,自然得有如奧斯卡影後。
說罷,她便不再給任何人機會,轉身走人。
“媽……”董是疾呼,聲音裏溢滿了蒼涼。
這是她八年來頭一次真實的喊媽媽,在夢裏她也會喊,媽媽總是像這樣背對著她,她喊她,她也不曾轉過身,就如現時一樣,媽媽停住腳步,卻怎麼也不願意轉過身來。
“我的女兒早在八年前就死了。”林詩還是冷,冷得無情。她是鐵了心的不要這個女兒。
她大概還是沒有辦法接受乖巧懂事的女兒會在一夜間變成蘇城的特大醜聞主角,她大概怎麼也不會忘記走在大街上被人指指點點說,“這就是那女老師的母親。”她大概怎麼也不會忘記單位裏同事那鄙夷的目光,仿佛 看極度醜陋的東西,真真實實的嫌棄而厭惡。
她也不會忘記董是怎麼拒絕她,怎麼傷她的心的一錯再錯。
即便八年,她依然不能接受,即便八年,那樣的傷害依然存在,仿佛是傷及肺腑,表麵已經無礙,可到了特定的階段就能爆發出來,就像瞿大方的病,一勞累就不堪設想。
她的腳步未停留片刻,就徑直往門口走。她越走越急,仿佛在逃避,逃避身後董是那淒涼的眼。
叩叩,就在她疾走至門邊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而後門被推開,走進一個人來。高高大大的人,似模特,人兒帥氣,仿佛是神仙。竟是鬱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