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車子到達警局。
“厲總。”警察走上前來。
厲慎行微微點頭，沒人說話。但是警察已然了然，他領著幾人朝裏走去。沒幾步厲母就看著被白布籠著的屍體，一隻手從床上滑落，指甲是泛青的顏色。
厲母頓時發出尖利的痛哭聲。
白若溪頓住腳步。
她站在門口，隻看著厲慎行走上前。他伸手揭開白布，厲母立刻撲了上去。她難以自控地痛哭著，聲音仿佛要響徹整個警署。
白若溪轉過身。
她摩挲著手指，隱約感覺自己手裏少了些東西。但是遍尋不著，也就算了。
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
並非是滿腔的怒意，也並非是大仇得報的興奮。而是一種淡淡的悲涼，眼底不覺閃過厲慎行的背影，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的疼起來。
她隻是心疼厲慎行而已。
厲母無數次說他無心無情，但他也是人，也會痛。
白若溪很想抱抱他。
不摻雜任何的意味，隻是單純地抱一抱他而已。
裏麵的嚎哭聲沒有停下來，路過的警察都會刻意放輕腳步，像是怕驚擾了裏麵。白若溪則是一直地站在外麵，直到裏麵終於響起腳步聲。
她回眸。
厲慎行抱著厲母走出來，他眼眶泛紅，神色難掩疲倦。
“我送她去醫院，要是累了你就先休息。”厲慎行淡淡地道。
沒有任何人察覺出他有不對勁。
白若溪輕輕點頭。
厲慎行朝外走去，她大步走上去。伸手按住厲母的手腕，隨後道：“隻是憂思鬱結暈過去了，好好休息就會好。”
“嗯。”厲慎行點頭。
白若溪走上車。
不知不覺間天空飄起小雨，車子緩緩行駛起來。她半闔著眼眸，伸手按了按太陽穴，“現在網上怎麼樣？”
駕駛著車輛的艾倫道：“消息已經傳出去了，網上有些波動。不過趙子易已經著手處理了，應該鬧不大。”
“嗯。”白若溪應道。
車子在別墅門前停下。
艾倫先一步下車，打開傘。白若溪抬腳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步。
“出來。”她道。
艾倫手機震動了兩下，在這片寂靜中格外清晰。
“有……”
艾倫的話還未說話，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白若溪回眸，她凝眸看著站在雨水中的男人。頭發偏長，已經半遮住臉，但是她還是輕易地說出他的名字，“好久不見，慕修言。”
慕修言身體瞬間緊繃。
“若溪，抱歉。”他道。
白若溪沒吭聲。
她隻是看著慕修言，旁人或許沒注意到。但她在婚禮上記憶恢複之後，走上甲板的瞬間，就覺察到了彈鋼琴的人是慕修言，一直躲著她的慕修言。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
小湯圓跑出來，兩隻手抓著白若溪。
白若溪單手護著他。
“宋姐姐沒來？”小湯圓看著慕修言道。
慕修言渾身僵住，他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就咬牙道：“若溪，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