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掐著點把司夫人送到了慈善晚會現場,門口大廳,門童依舊向往常一樣恭迎上前,禮貌又得體。
春萊忐忑的心好了些,隻是以前手都挽著司錦城的胳膊,今天空落落的,搞得她很不習慣,隻好緊緊的捏著手抓包。
“看,那個女人來了……”
不知是聲音太大,還是春萊耳朵太好使,什麼那個女人?她是司夫人好不好,端莊優雅朝大廳內走時,禮貌的朝立在紅毯兩側的頷首示禮。
“瞧那小樣,緊張的手指都捏發白了……”
“噓……”
“噓什麼,馬上就是棄婦了。”
沒聽到,她什麼都沒聽到,這些長嘴婦,自己又好到那裏去了,五十步笑百步,有什麼好笑的。
高助理引著春萊到了指定的位置,“夫人,您坐——”
春萊前腳到,承辦負責人後腳就到了,雙手遞上今天晚上的竟拍義品目錄冊,“高助理——”
注意,是高助理,而不是司夫人!
春萊倒是無所謂。
身邊的富貴閑人有所謂啊,有人輕笑,“喲,張經理,你這是怎麼啦,司夫人不給,給助理,你這是明晃晃的看不起司夫人啊!”
“那能呢!”張經理胖臉一笑,兩眼眯成一條縫,“我這不是怕司夫人不懂嘛。”
雖然司錦城給春萊開了鑒賞課,可她沒天賦,不管看到什麼貴東西,辨不出真假,審不出美醜,他這話沒毛病。
毛病在,司夫人就算把千萬珠寶看成狗屎,你們這些人也得承認它就是狗屎。
可是現在這些人不承認是狗屎,這就在打司夫人的臉。
高助理像他主人,麵無表情看睇了眼手上的冊子,剛想遞給春萊半道上卻被人搶了。
又一個春萊雖認識但沒打過交道的千金小姐。
不對,s市所有的上流社會千金小姐與貴婦,她都沒有交往過,這兩年,司錦城把她當寵物養在身邊,沒機會和這些人交往做朋友。
“張經理,今天晚上有什麼好東西拍啊,不要把不三不四阿狗阿貓的東西拿出來拍,浪費我們時間。”
“你說誰阿狗阿貓呢?”春萊一手搶過冊子,一手甩了一巴掌。
“啪!”又脆又響,整個大廳的人都安靜了。
“你敢打我?”
“沒禮貌搶人冊子,不打你打誰?”春萊下額高抬,蔑視群人。
林詩瑤抬手要還回來,春萊朝她砸冊子,她隻能伸手去擋,等擋掉冊子,發現她離開,“你給我站住——”
“要是打傷你、砸傷你,找我家助理賠償,隨便幾個億都可以。”頭也不回的走了。
眾人傻眼了。
齊刷刷看向高助理,她目無表情的說:“林小姐,明天到司氏財務部,一切會讓你滿意。”
幾個億?這個女人說了能算?
林詩瑤目瞪口呆:“她……她……”她不是快要給我表姐讓位了嘛,怎麼有權力讓司氏賠她幾個億?
林詩瑤連忙找到父親與大哥,兩人相視一眼,“幾個億?”
林長旭站在人群中,低聲道,“爸,咱舅家汽配廠需要補進的投資不就是這個數嘛?”
林父一驚,“好像是啊!”
“那爸,你打緊打電話給舅舅。”
兩個男人興奮的躲到一角,林詩瑤連忙跟上去,“爸,大哥,這錢是我挨的一巴掌賠償費。”
“別逗了,瑤瑤……”林長旭笑著製止,“這是司氏同意投資舅家汽車廠的錢。”
“不……不可能……”
“小妹,你不會以為一巴掌真賠幾個億吧。”林長旭不跟傻白甜妹妹一般計較,他同老爸找舅舅去了。
林詩瑤驚呆了,爸哥這是怎麼啦!這草包女人怎麼可能有這手段,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晚風吹拂,微微涼意讓春萊更清醒,沒有司錦城在身邊,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找她麻煩,不知為何,她想他了!
拿起手機,拔電話,劃到通訊錄,手指停住了,要是他正在跟初戀白月光卿卿我我,她這個電話豈不是很煞風景?
那發個短信吧,雙手觸屏,手指點在鍵上,發什麼呢?
說【城城,我想你了?】實際上,在司錦城麵前,她從沒有叫過‘城城’,城城二字不是在助理麵前,就是在這種場唬人,真正麵對他,她膽小的就像他養的一個寵物,那敢叫什麼城城,細細想來,跟他說話,一般都是等到他目光對上她,她才不得以回句話,平時,她幾乎很少主動找他說話,根本沒叫過他什麼。
他們之間好像除了住一起,行夫妻之實,其它竟什麼都沒!
這兩年,春萊驚覺,她的人生居然一片空白。
沒有自我,沒有社交,她感覺自己像一隻寵物貓,每天除了等主人下班,與主人一起廝磨,竟什麼都沒有。
漫步街頭,十厘米高跟鞋踩了一個多小時,身邊人流不斷,有人耳邊電話講著工作上的事,有人和家人道家長裏短,有人與朋友勾肩搭背商議去那吃好吃的、買好看衣服。
這一切都讓春萊感覺到了真實,這才是生活嘛!
“喂,這位小姐姐?”
(⊙o⊙)…叫她,春萊醒過神,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人行道中間,“對不起!”擋住別人道了。
“呃,不是,小姐姐,我們想問你,你這件禮服在那裏買的,我朋友也想買一件。”路人甲美女小心翼翼的指著她禮服問。
春萊低頭,c家單品高定,全球僅一件,高助理說下午剛從c家總部運過來,價值多少她沒問過。
對麵超美小姐姐懵懵懂懂、愣頭愣腦好像不知道的樣子,“難道你是租的?”
“……”春萊抬頭望向她。
高助理從後麵上來,“夫人,你該回家了。”說完,頭轉向路牙外停靠的勞斯萊斯。
路人甲美女驚呼,“對……對不起……失禮了……”捂嘴,躲到一邊。
買不起,穿不起那又怎麼樣?春萊看向衣著普通的路人們,這才是她應當過的生活啊!
深吸一口氣,高跟鞋踩的哢哢響,在高助理伸手拉車門前,她拉了車門,一屁股坐到了車裏,幾步之路,她已經下定決心,她要跟司錦城離婚,那怕是淨身出戶,她也得過凡人煙火日子。
隻身……身邊怎麼有人?春萊轉頭,“城城……”驚恐捂嘴!
“讓夫人受委屈了!”
“你……你不是還有幾天才回來的嗎?”她還沒有替他簽到什麼的。
司錦城如冰雕般深邃的臉竟有笑意,“我要是再不回來了,夫人怕是主動找我離婚了。”
“……”他是她肚中的蛔蟲嗎?
司錦城修長溫熱的手履到她手背上,輕輕摩挲,豪車開往他們的家。
春萊眨眨眼,喉頭的話壓下去又上來,一次又一次。
“想問什麼?”
明明閉眼假寐,怎麼跟睜眼看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