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迪海市,鹹淡的海風卷著熱浪襲擊每個人的臉龐。沿海城市到了這個季節,難免悶熱些。然而再乏的天氣也抵不住高鐵站提著大包小包的行人愈發變多,這個時間段,正是開學的日子。
穀雨隻身一個人,拉著小型純橘色行李箱,擠出人山人海後,坐上半小時前預約的網約車。
“師傅,清水灣。”
穀雨的家離迪海不遠,但是迪海比花城濕熱的多,才來這裏不到半小時,身上便出了黏糊糊的汗,讓她很不舒服。
頭靠在窗邊,眼皮低垂,穀雨有些發困,眼神飄忽之際,馬路邊一副巨大的油畫似幻燈片一般一閃而過,顏色鮮亮,色彩明晰,下一秒,穀雨耷拉著的眼睛聚了焦,隨著畫的位置向後看去。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到她的的動作,說:“你喜歡那個?”他停頓了一下繼續,“最近滿大街都是,也不知道又是那股子網風掛的。”
穀雨輕嗯了一下,沒再說話。
強烈的太陽光烤著大地,鬱鬱蔥蔥的白樺樹在微風的帶領下輕輕搖曳,樓下花園,頃刻還能聽到幾聲蟬鳴。
五層高的樓房,此刻安安靜靜。一眼望去,每層宿舍門緊閉,隻有三層角落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
夏舒芒把開學典禮要用的飛行路線圖放到文件夾層裏,又隨手抽出一張不用的A4紙,折疊成扇子狀,拿到耳旁扇風。掃了一眼整潔的房間,他鎖了門,往隔壁走去。
隔壁宿舍顯得熱鬧些,郭山和蔣力為都在。
門沒關,夏舒芒直接邁著長腿進來,蔣力為把桌子上的水丟給夏舒芒,“舒哥。”
夏舒芒穩穩的接住,擰開咕嚕嚕喝下,性感的喉結上下搖動,因為炎熱,鬢角邊滲出微弱的汗珠。
直逼四十度的豔陽天,沒有空調,夏舒芒訓練回來睡的極不舒服,短暫躺了一下,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離開宿舍。
夏舒芒坐了一會,身上的熱氣散下去不少,他起身準備離開。迪海大學每年的開學的典禮都辦得十分隆重,今年恰好又是百年校慶,校方商量後決定由飛機打頭陣,為開學典禮加彩。
郭山順著問:“舒哥,你哪去啊?”
“我今天去清水灣住。”
夏舒芒走後,郭山和蔣力為閑聊:“大為,學校這次這波騷操作後,咱是不是能收獲無數小粉絲?”
蔣力為直接拆穿他:“省省吧,咱也就能開個民機招搖一下。到時候嗨翻全程,迷妹無數的絕對不是你。”
按照路線,九架飛機成“人“字排列從校方上空劃過,接著頭機返航,一破狂拽酷炫的機體轉身後,低空飛過操場。過主席台時,機體劃過後立馬依次釋放禮炮與彩煙。
郭山拿著鏡子對著自己似笑非笑的說:“我要是軍人,到時候一定迷妹無數。”
大為習慣性鄙視他:“國家沒選你是正確的選擇。”
穀雨剛下車,蔣曼的電話便打來,穀雨猶豫了一下,然後接聽。
蔣曼的聲音清冷又疏遠,“到清水灣了嗎?”
“快了。”
穀雨來迪海之前,蔣曼托朋友在學校附近的淺水灣找了一套單人公寓。
“你周阿姨的這套房子離迪海大學近,地段也好。”
穀雨剛張嘴想接話,蔣曼那邊似乎有人催,她應下後,又對著電話說:“我這裏有些事,掛了。”
穀雨看著手機的掛斷界麵,愣了幾秒,隨後不覺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盡管蔣曼手機拿遠,但穀雨還是聽到了她法律上的父親說話的聲音。
她的爸爸穀加索才死了不到三個月,她的媽媽立馬轉嫁他人,毫不猶豫。也或許,他們很早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
穀雨收好手機,調整好情緒,按照單元門牌號一一找過去。
蔣曼給她找到的公寓在小高層的最頂層,穀雨左繞右轉,才找到樓號。
電梯按了快十分鍾依舊紋絲不動,她能清楚的感受出自己前胸後背都與短袖黏在一起的難受感。單元值班大爺悠悠的告訴她:“姑娘,今天電梯維修。你家住的不高的話,就爬樓梯吧。”
穀雨問:“多久能好。”
大爺說:“不清楚。”
夏舒芒是在電梯維修前十分鍾到的家,在寢室睡了一身汗,他簡單拿了換洗衣物準備洗澡。溫熱的清水自頭頂緩緩留下,流過臉頰,鎖骨,腹肌,再垂直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