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偲抓起工作牌,拿著手機衝出了門。
迎麵剛好碰見蘇月,蘇月叫住寧偲說:"寧偲,這次比賽,你一個人回來的嗎?"
寧偲點頭:蘇月拐彎抹角了好一會兒才問:"周斯年還好麼?"
寧偲頓時察覺了點什麼,但是蘇月表現太自然,像是詢問一個老朋友一樣坦然。
"挺好的,師父也回國過節了。"寧偲說。
蘇月眼睛亮了,她顯然有點激動,笑著說:"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下了樓,寧偲去咖啡店點了咖啡,站在一旁給周斯年打電話。
周斯年應該是剛醒,聲音聽起來慵懶又愜意,"小徒弟,你真會挑時間打電話,我剛醒。"
寧偲開門見山的彙報情況,"喬羽把我選到了她那組,現在指使我下樓買咖啡。"
周斯年並不覺著這是什麼大事兒,甚至表現得有些意料之中,"她要是不把你選到她那一組,才害怕呢。"
寧偲說:"她想壓製我,盯著我,不讓我冒頭,悄無聲息地淘汰我。"
"對咯,你還挺聰明。"
"一般,師傅你認識蘇月嗎?"電話那頭沒了聲響,半天才說,"你見著蘇月了?"
"你們什麼關係啊,為什麼她聽見你回來了還挺高興。"寧偲問。
周斯年支支吾吾說:"嗨,還不是那點事兒,我們睡過。"
寧偲:"……"
她後悔問了,周斯年萬花從中過,跟誰睡過都應該不稀奇。
寧偲拎著咖啡回了工作間,沒放喬羽桌上,放在開會的大桌上,讓其他選手自己取,然後自己窩回座椅上,打開繪製板。
還沒坐熱一分鍾,喬羽踩著高跟鞋頤指氣使地進來說:"你去幫我訂雲錦餐廳的雙人位。"
寧偲一動不動,喬羽又敲桌子,"我說話你聽不到嗎?"
寧偲雙腳抵著椅子後退,蹭的一下站起來,椅子在地麵上磨出刺耳聲響,"喬組長,我是來參賽的,不是來打雜的。"
正巧這時組委會的人員正在探訪每個工作間,一件來就看到寧偲和喬羽站著,笑眯眯地說:"喬組長,你們團隊進展順利吧?隊員之間磨合的怎麼樣?"
喬羽動了動嘴角,轉身笑著說:"挺好的,我們組特別和諧。"
喬組長這麼說了,其他幾個也不敢多嘴,組委會見到寧偲冷著臉,關切地問她感受如何。
寧偲冷冰冰地說:"沒什麼感受。"然後拖過椅子坐下,繼續畫圖。
等到組委會的人離開房間,喬羽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現在就兩個選擇,要麼主動退賽,要麼被我玩死。"
寧偲看著她,"我一個都不選。"
喬羽昂著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也沒在逼著寧偲做雜事,而是把這件事情丟給了另一個參賽的選手。
寧偲上廁所時,不小心聽見那個選手在洗手間跟其他人吐槽,"那本來就是寧偲該做的。她不做了就丟給我,煩死了。"
另一個人神神秘秘地說:"我聽說喬組長跟寧偲師出同門,關係這麼差,聽說是為了一個男人。"
"男人?誰啊?"抱怨的那個同事問。
另一個人說:"許暮啊,許氏集團的繼承人。"那人添油加醋說了很多,簡直比幾百萬字的恩怨情仇的書還要狗血,"這次比賽的讚助商是許氏,有好戲看了。"
直到此刻,寧偲才知道許氏竟然是這次比賽的讚助商,難怪喬羽會認識許暮。
那兩人還在低聲交談,寧偲推開門,走出去洗手。
那兩人尷尬地垂著頭,抱怨的同組同事局促地說:"寧偲,你怎麼在這兒啊?"
寧偲瞥了她一眼說:"我蹲坑不在這兒,難道去大馬路上?"
那人被噎了一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趕緊跟寧偲道歉,說自己心態有問題。
寧偲阻攔了她道歉,快步離開了洗手間。
繞過走廊,寧偲看到了站在電梯口的喬羽和許暮,喬羽麵若含春,水波瀲灩地盯著許暮。
許暮則冷冰冰地盯著電梯,好像沒有聽喬羽說話。
寧偲覺著好笑,剛準備退回去避開這兩人,誰知道許暮的視線衝她瞥了過來。
隻一瞬啊,許暮就朝她走了過來。
寧偲想跑,又覺著沒必要,反而大大方方地等著對方靠近。
許暮比上一次見又頹了幾分,眉毛蹙成了一團,眼底的戾氣橫生。寧偲雖然不知道許暮這幾年經曆了什麼,但她想一定是過得不好,才出現了苦相。
不過,不管他狀態怎麼樣,他的女人緣一如既往的好。
喬羽看到寧偲時眼神一沉,下意識上來拽住許暮,許暮卻一縮手,避開了她的觸碰。
許暮站到寧偲跟前,黏膩的眼神貼在她身上,像是蛇一樣緩行,讓寧偲感到不適。
"阿偲,好久不見。"許暮揚了揚嘴角。
寧偲心說不是才見過麼,何必這麼虛偽呢。
"許總,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寧偲說。
許暮抓住寧偲的手臂,感覺到寧偲渾身一緊,趕緊鬆開,"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寧偲揚眉,毫不掩飾自己地不悅,"我們之間應該沒什麼好聊的。"
寧偲想了下又說:"哦,許總還請你管好李楚楚,不要再來我家惡心我和我老公。"
許暮自動忽略了寧偲的後半句,他說:"阿偲,你別誤會,我不想跟她訂婚,是她來一哭二鬧,實在是不好看了,不過我後來走掉了。我不想跟她訂婚。"
"你跟誰訂婚,或者想跟誰定都跟我沒關係了,許總也沒必要浪費時間解釋這個。"
"我必須得跟你說清楚,阿偲,許太太的位置就一個,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成為許太太。"
寧偲被惡心到了,胃裏麵一陣翻江倒海,她忍著反胃說:"誰愛當誰當,許總,我跟李倦要結婚了,以後我李倦的太太。"
許暮愣了下,忽然一笑說:"李倦的家人會同意你們結婚麼。"
寧偲反駁:"同不同意也跟你沒關係吧。"
許暮自以為了解許暮說:"他還真沒辦法兩全其美,阿偲,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愛情,不會幸福的。"
他企圖靠近寧偲試壓,寧偲往旁邊退了一步,低聲斥責:"許總。我自認為這是我們的家事,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單獨見麵的好。"
寧偲看都沒在看一眼許暮,然後大步離開。
身後傳來許暮和喬羽的爭吵,至於什麼內容,她根本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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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證當天。
寧偲和李倦還沒下樓,就接到了陸雲錚的電話。
"攝像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你們快點。"陸雲錚自從收了心,脾氣也變了,偶爾還是吊兒郎當,總體上成熟穩重了很多。
李倦時常笑話他,當初還說不喜歡溫喬這樣的,嫌麻煩,結果呢恨不得天天掛溫喬身上,走哪兒跟哪兒,溫喬說東他不敢往西。活脫脫一妻管嚴。
陸雲錚為此還挺自豪,拍著胸脯說:"誰結婚誰知道。"
李倦穿了身深色西裝,白色的襯衫扣到了頂端,板正又挺拔。寧偲穿了條紅色絲絨長裙,唇紅齒白,肌膚勝雪。
到了樓下,李倦才明白陸雲錚說的攝像怎麼回事兒,陸雲錚說領證也是大事兒,不能含糊,攝像師會跟拍他們領證的過程。
溫喬把她結婚時的頭紗帶來了,給寧偲別再後腦勺上,寧偲自從留了長發,五官也變得溫婉柔和。
領證很簡單,寧偲被李倦牽著,忐忑地進了辦證大廳,不過十來分鍾,兩人捧著小紅本出來,李倦的眼眶都紅了,礙於人多,他愣是憋了回去。
陸雲錚勾著李倦的脖子,小聲傳授婚後知識,"你啊,回去就把這兩本子鎖起來,不然以後一吵架就找這玩意人跟你鬧。"
李倦不太懂,陸雲錚歎了口氣說:"一吵架,她就鬧離婚,那能行麼,你把本子收起來,就算鬧破天了,也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