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時候女人留在我夢裏的怨恨和委屈還沒有散去,我當時會答應很大一部分就是受其的影響。我到後來才知道那是江湖騙子一手策劃的,不過那時事情已經定型了,我也美譽再追究。
不過當時,我說完之後,就覺得我好像說錯話了。因為姥爺在聽了我的話之後,臉色忽的變得十分疲憊,感覺像是去挖了十多年的煤一樣,姥爺已經渾濁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我的眼睛,我居然在其中看到了幾分失望和無奈以及點點自豪混在一起的複雜情感。
姥爺沒說話,坐在一邊小口喝酒的江湖騙子也沒說話,我被這沉重的氣氛弄得一點聲音都不敢發,渾身僵硬的坐在床上。
過了好一陣子,姥爺才緩緩的歎了口氣說:“既然天宇想學,那姥爺就不攔著天宇了,記得以後要好好聽方道長的話,也別自大的去處理你做不到的事情,還有別忘了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姥爺的話就像是我從此一去不複返了似的,我對姥爺說:“姥爺,這麼說幹什麼啊,我這不是跟著去上課又不是不回來了,是吧姥爺。”我看姥爺臉色還是不太好,甚至湊到姥爺的懷裏去蹭了蹭撒撒嬌。
姥爺拍拍我的後背,讓我先睡會,他有點事要和江湖騙子說。我很聽話的躺倒床上,掀起床帶蓋在肚子上,姥爺和江湖騙子一前一後的從房間裏走出,裏麵隻剩下我一個,於是房間安靜了,我躺在床上,很快就有了幾分睡意。
躺著躺著,我突然想起來江湖騙子是怎麼知道劉阿姨的屍骨埋在那裏的,而且我總感覺他對於這件事情包括對於發生在劉阿姨身上的事情,知道的比我這個經曆過那個夢境的人還有清楚,就像是——就像是他自己也經曆過或者說知道一切事情的原委一樣。
然後我想起我之前在第一個夢裏看見的在牆頭上的人影,愈發覺得那個人影就是江湖騙子,但我卻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就算他是又能怎麼樣啊……我想著想著,也不困了,於是就躡手躡腳的從床上下來,走到門口去。
本想猛地出去嚇他們一跳,但姥爺和江湖騙子的對話卻吊起我的好奇心,讓我和做賊一樣蹲在門後豎直耳朵開始偷聽。
姥爺:“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去了,總之,方淩啊,老頭子我把天宇交給你了。”
江湖騙子:“老人家你放心吧,我答應您的我一定會辦到。”
姥爺:“那就好那就好,我是真心不想讓天宇去摻和那個地方啊……”
姥爺的話突然停止了,江湖騙子也沒再說話,我估計是他們兩個感覺到我在偷聽才停下的對話,於是我隻能撇撇嘴又跑回床上躺著去了。我對姥爺說了一半的‘那個地方’十分感興趣,但又沒法繼續聽下去,小孩的好奇心弄得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於是我直接開門出去,看見的是姥爺坐在樹底下看書,江湖騙子那家夥則是用姥爺平日裏喝茶的小瓷杯一口一口的呷著酒。他們倆完全沒有和我想的一樣在說些我不能知道的悄悄話,看上去早就說完了,我來晚了!
我說:“姥爺,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我也想知道。”
姥爺看我一眼說:“天宇啊,你聽姥爺說,你現在不是應該知道的年齡,等到你長大了之後再來問姥爺,那時我再告訴你。”
我一聽雖然很不甘心但也沒有再問,姥爺說的話大部分我都是聽的,沒必要為這個一會就忘的話題惹姥爺生氣。這是江湖騙子放下手裏的小瓷杯說:“蠻聽你姥爺的話的啊,真是個好孩子,所以好孩子現在趕緊搬個小個板凳過來聽我給你說。”
他這句話剛落,姥爺就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煙鬥說時間差不多了他得去和何大爺下象棋去了,讓我們先說。說完就抽著煙慢悠悠的走出院子,末了還說了句談完後讓我去喊他回來。
江湖騙子目送姥爺除了院子之後才轉過身來對我說:“首先,任天宇你已經說了要跟著我去學習陰陽術,那麼從你和令尊說再見之後,就不能再常和他們見麵了。學習陰陽術的人難免要和鬼鬼怪怪打交道,他們身上的陰氣對普通人的傷害很大的,當然如果你想要你的父母被陰氣纏身的話就去吧。”
我聽他那麼說,當場就有點打退堂鼓的感覺,但我想了想老師在我搗亂之後常給我說的男子漢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也就強忍著打斷他說我不去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