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兩銀子,就是大丫鬟也得要幾年才能掙的回來啊。
大妞當初被賣不過才八歲多,就是給人做丫鬟,也隻能做小丫鬟啊,莫不是……
李爹瞥了眼紫蘭頭上的發簪,眼睛就沉了下來,隨手操起個雞毛撣子,就向紫蘭打去。
“爹教過你多少遍,做人可以窮,但絕不能做那偷雞摸狗的事,你這頭飾銀子是不是偷來的!”
紫蘭不期然的挨了下雞毛撣子,當下在屋子裏跑起來,嘴裏喊著沒有。
墨蘭懵了,回過神來,忙去拽李爹手裏的雞毛撣子。
“李爹消消氣,紫蘭可沒,不是,大妞可沒做那些下作的事,你誤會她了!我們兩都是丫鬟,她真沒有做。”
李爹這才細細打量起墨蘭來,穿的倒是跟大妞的一般,隻是頭飾差了點。
紫蘭回家,她當然不能搶了她的風頭的,頭飾少奶奶一人賞了一套全新的。
當初元府給少奶奶準備的嫁妝裏,就有一盒子的首飾,裏麵是分了等次的,好讓少奶奶去了王府可以打賞下人。
後來整理嫁妝時,少奶奶就讓她們一人挑了一套的好的,說既是賞賜丫鬟的,自然她們是首選了。
紫蘭今兒回家高興,也是想讓父母瞧了高興,這才戴著的,平時都是擱著舍不得戴,豈料戴回來竟惹得李爹以為她是偷來的。
唉,別人瞧見女兒頭上的頭飾華貴,欣喜還來不及呢。
這李爹也太過實誠了些吧,難怪會被人這麼可勁的占便宜,還好紫蘭八歲就離了他,不然一準的跟他一樣傻呼呼的。
李爹這才住了手,墨蘭將事大概的說了一下,無外乎說辛若有多好,惹的辛若在作坊打了好幾個噴嚏。
李爹和李氏聽說她們月錢有十兩,眼睛都睜圓了,李氏忙去查看可打壞紫蘭了。
大戶人家的丫鬟也不是她們能惹的起啊,盡管這個是自己的女兒。
紫蘭搖搖頭,傻嗬嗬的笑著,“不礙事。”她做夢都想再挨幾下雞毛撣子呢,今兒總算是如願了。
李爹這下是真的相信紫蘭是攀上高枝了,誰家的丫鬟月錢有十兩的,他們一年辛苦到頭的積蓄也不夠這個數啊。
就是大寶給人做工,當小廝也才一兩銀子,李爹突然就生出這個女兒跟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感覺來。
李氏忙招呼墨蘭坐下,殷勤的招呼著,女兒的朋友呢,同在一處給人家當丫鬟,瞧著就是關係不錯的。
大戶人家的丫鬟能關顧他們這小地方那可是天大的麵子了,不可怠慢了。
幾人在屋子裏說話,不外乎這幾年紫蘭過的如何,李爹他們過的如何。
外麵李大寶一臉垂頭喪氣的進屋來,李爹瞧了直皺眉,就見李大寶抬頭道,“大嬸子又來要銀子了是不是?”
說著,從懷裏掏出來幾個銅板出來,一臉苦巴巴的道,“明兒我再去找份小工。”
他又沒有工作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才幹了沒兩天,人家就關門了。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克鋪子,到哪裏哪家就關門,那麼大的店鋪說關就關了。
李爹拍拍他的肩膀,“大妞回來了,欠的債務也都還清了。”
李大寶聽的愕然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越過李爹的視線往後頭瞧。
才瞥了一眼,紫蘭就湊了上來,兩人的頭正對上,這是他們小時候常玩的遊戲。
幾年沒做,倒是一點也不生疏,紫蘭想著,眼眶就紅了,沙啞著嗓子喊了聲,“哥。”
李大寶一時怔住,眼前這個姑娘是自己那瘦不拉幾的妹妹,大妞?
眼睛倒是像,墨黑的,活靈靈的轉著,他瞧著眼眶也紅了,當真是大妞回來了。
小寶在一旁瞅著不樂意了,之前一起哭不帶他就算了。
他是男子漢,不屑,可玩遊戲也不帶他,他不幹了,忙扯著紫蘭的衣袖,“二姐和大哥做的什麼遊戲,我也要玩。”
小寶話才說完,肚子一陣咕咕聲傳來,忙伸手捂著肚子,眼睛巴巴的望向李氏。
李氏這才站起來,訕訕的笑著,“我都忘了,該去做飯了,二妞,快去燒火,別人你二姐和客人餓著了。”
二妞聽了轉身就要往外走,才邁了一步就又轉了回來。
米缸裏已經沒有米了,二姐和墨蘭姐姐都是尊貴人家的大丫鬟,吃的自然比她們的好,能吃的慣她們的窩窩頭野菜嗎?
墨蘭和紫蘭並沒有告訴他們她們是在福寧王府當差,少奶奶和少爺如今隻是半月坊的老板和老板娘,所以隻知道她們是尊貴人家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