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秦葉南留下一言,“得奉梟,可抵千軍!”
這話並非是說著玩的。
不過上了年紀了,很多小蝦米真的懶得收拾,就如同秦墨當初在龍市一般,任由別人怎麼挑釁,他都懶得搭理一樣,因為搭理這些人,實在很沒意思。
懶得殺。
躲在各個角落的觀眾們,完全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們很多人,都不知道秦墨帶來的這是一幫什麼人,哪怕天隱市的一些世家,也做不到如此單方麵屠戮的程度吧!
“這就是墨組……”武子力感歎道。
“去年時候,若是沒有墨組,我武家也早已攻下食楊街了。”
“二十年前,敢與秦家對抗的墨組,不是說著玩的。”
秦煌不屑的看了眼,“我秦家之人若是來了,也能做到如此程度,墨組算什麼,還不是被我秦家趕出了天隱。”
“你們去年應該是人員分配不夠,依你武家的體量,墨組區區數十人,怎可能抵擋得住。”
“唉。”武子力苦澀的笑笑,無奈的搖搖頭。
“當時,我武家可是派出了五百主力,被墨組殺掉大半之人。”
秦煌不屑的神情,不由凝固了,“那……那你們殺了墨組多少人?”他結巴問道。
“八人。”
“八人?”秦煌驚訝的捂住嘴,難以置信。
“華武軍團,當時攻入食楊街最後陣地醫院之時,奉梟前輩一杆青龍戰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一人守住醫院大門。”回想當初,武子力難免感慨。
秦煌再去看墨組,不屑的目光也漸漸變了,眼中有了幾分忌憚和敬畏。
秦墨雙手插著兜,閑庭信步的走進了風月樓。
他身處這片戰場之中,當好似四周響起的打鬥聲、嘶吼聲、哭聲……都全然與他無關。
這人間煉獄般的戰場,他看也沒看一眼,徑直穿了過去。
在雪夜紛飛的季節,在血液紛飛的人海中,他看著前方的那個姑娘,那個姑娘也從一開始,就看著他。
他徑直朝著她走來。
周圍的觀眾們,看到秦墨來了,嚇得紛紛退讓,四散逃開。
大雪飛舞的夜色下,好似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走到她麵前,“你還好嗎?”
他突然問起這句話,令她眼眸有些澀澀的。
他又是怎麼好意思,在她麵前說起這句話的?
“我不好。”白素雪眼眶紅紅的,眼淚忍不住打轉。
秦墨自責的低下頭。
白素雪緊接著又破涕而笑,“可看到你回來,看到你還活著,看到你一切都安然無恙,現在的我,真的很好。”
秦墨緩緩抬起頭來,有些呆滯的看著她。
看到她笑的像個傻子的樣子,他也忍不住笑了。
從小在間荒長大,除了爺爺奶奶,沒有朋友和家人。
對於感情木訥的秦墨,他不懂什麼是羈絆,不懂身邊人的珍惜。
但漸漸的,人終歸會長大。
他想要守護這些羈絆。
他想要在自己受到危險時,有那麼幾個人惦記著,因為,這樣真的會很幸福呀!
他脫下長長的風衣,披在她身上,為她扣上扣子,暖和的風衣,將她全身包裹住了,他摸了摸她冰冷的小手。
“等等,我把一切處理完,再來找你。”
“好。”她乖巧的點點頭。
和秦墨相處久了,漸漸也就明白了很多事。
他並不是個尋常人,根本不是什麼大學教授。
很多無法接觸到的層麵,她也不想去接觸,隻要他能平安無事就好。
隻要他還活著。
這些血腥,這些陰暗,又算得了什麼?
秦墨拔出龍寒劍,朝著風月樓的中心走去。
中心的主閣之上,梅蕪就站在那裏,俯視著茫茫雪夜下,而來的秦墨,她心裏很清楚,當風月大陣坍塌之時,沒有人能阻擋墨組為秦墨開路。
她終歸要對上他。
那位雪洛姬的孩子。
四周一片廢墟,很快這些淪陷的建築廢墟,也被大雪完全掩蓋,成了一個個白雪茫茫的小雪山。
當沒了建築,沒了繁華,一切如此蕭瑟寂寥,如此空蕩寧靜。
那年輕人,持著劍,踏著雪,走來了。
就在這時,黑夜之中,白色的梅花參雜著大雪洋洋灑灑的而下。
人們仰頭,不由看向天空飛舞而落的白梅花瓣兒,多少有些看呆了。
當白梅花瓣與大雪參雜在一起時,這份白淨,白的讓人心疼,讓人忍不住駐足觀賞。
秦墨不由停下腳步。
他伸出手來,一片撒上了雪花的白梅,落在了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