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江左多少能明白一些,因為這個人為整個世界套上一層枷鎖,這層枷鎖的名字就叫做‘禮’。
到底什麼是禮?在江左看來,自己吃飯用筷子不用手就是‘禮’。
禮是一種規則,一種條件,一種人們自覺遵守的道理,可是這些道理是從何而來呢?
自然是從聖人而來,因為聖人說,這麼做是禮,所以人們要這麼做。
幾千年前的人是這麼做的,現在的人依舊要這麼做,也許幾千年後的人們也還要這麼做,因為這麼做是符合道理的,這就是‘禮’。
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李途坐在盒子公司總裁的位置上,就是不符合道理的,因為這不符合‘禮’的要求。
子承父業,血濃於水,才是天地至理,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道理,就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一樣。
可在江左看來,這才是最沒有道理的地方。
從來沒有人規定,盒子公司是屬於自己的,更沒有人說過,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是誰,爺爺是誰,那麼自己又是誰呢?
從很小的時候,江左就開始思考這些問題。
直到自己熟悉的那些人開始一個個的離開自己的時候,江左才明白,自己到底是誰。
自己是江左,江左就是自己。
因為自己認識的朋友們,認識的那個朋友,名叫江左,所以自己就是江左。因為顧傾城認識的那個總是呆頭呆腦的娃娃叫做江左,所以自己才是江左。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喬納森·李的後人,至少曾經沒有過,因為曾經從來沒有人認識一個叫江左的喬納森·李的後人。
可現在有了,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喬納森·李的後代。
高速權限有很多人都能夠調用,隻要這個人擁有足夠的資金。
所以這個世界上從很早之前,就已經沒有了秘密,每個人都穿著皇帝的新衣,走在奢靡的高樓大廈之間,過著紙醉迷金的生活。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希望自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呢,江左覺得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將目光放在盒子公司的身上。
也許那些年,顧傾城從來不讓自己參與到沈園的事情當中,可能是不希望自己暴露在這些人的眼中,是在變相的保護自己,直到自己能夠真正承受這一切的那一天。
隻是顧傾城沒有想到,自己一手搭建的陰影帝國會出現一個無法彌補的裂痕,這個裂痕每一天都在擴大,逐漸變成裂縫,最後甚至成為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即將把這座原本建立在上麵的園子從頭到尾吞噬幹淨。
這個裂痕名叫欲望,叫貪婪,叫罪惡.......
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欲望,而沈園就是由這些欲望的基石搭建而成,如今卻又要因為這些基石而毀滅。
江左的目光最終落在自己身邊的餘姬身上,這是自己為沈園挑選的守墓人,當帝國毀滅的時候,一定會有一些漏網之魚企圖恢複往日的榮光,而餘姬將會是那個站在這片墓園上,靜靜守候著,防止那些罪惡死灰複燃的守墓人。
可江左沒說,餘姬從來都沒有往這方麵想。
看到江左略帶期冀的目光,餘姬想了想,握住江左有些冰涼的手,失血過多的江左還沒能恢複元氣,好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意外發生,大家關注的重點重新從那些意外上,回到遊戲當中,回到電子競技這片舞台上。
比賽此刻已經達到一個小小的高潮,林天青的鎮海惡魔在個人賽上遇到龍我賢二的弑朧者,雙方正在展開激烈的較量,隻是機甲對戰長槍,怎麼看都是林天青的鎮海惡魔更占優勢,可實際上龍我賢二卻憑借著精湛嫻熟的技巧,讓惡魔號機甲沒有辦法拉卡距離。
這種情況下,單手重炮和多管流氓噴槍的威力便得到最大的體現,弑朧者根本不擔心自己會出現射空的情況,單手重炮和流氓隨便開槍,都能命中惡魔號機甲。
隻是這樣打下去,弑朧者真的會是惡魔號機甲的對手嗎?
所有人都緊張的盯著屏幕,場外還有一些賭場私下設的賭局,每場比賽都有,就像古代賽馬,以前賽球,如今電競反倒更好掌握一些,畢竟選手的水準大家都看在眼裏。
可賭之所以被稱之為賭,就是因為其存在相當大的不確定性。
就像現在這場比賽,隻要惡魔號成功的命中弑朧者一次,強大的攻擊力立刻會讓勝利的天枰徹底傾斜。
相反,弑朧者想要勝利,卻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所以賭場的賠率是一比三,林天青是一,龍我賢二是三。
可能會有的人覺得不公平,可這個世界什麼時候又公平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