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
桌上擺放著一盞燭火。
豆大的燭火自從點著以後便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熄滅。
燭火旁則有一個木盒,一個似乎即將腐朽的橢圓形木盒。
木盒在桌上擺放了不知多少個年頭,並且自從擺放的那一刻起便從未有人移動過。
木盒上布滿了灰塵和蛛網,因而使得它看起來老舊而又斑駁,特別是被蘇然抬起手肘清理掉表麵的灰塵以及蛛網的那一刻,他甚至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黴臭味。
木盒想是因為在桌上擺放了太久而都沒有移動過的緣故,又或者是其本身材質的確有些特殊,因而與桌麵緊緊粘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說它們已經徹底融為了一體。
蘇然想要將木盒與桌麵分離,但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有做到,於是隻得放棄。
接下來,蘇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略顯泛黃的牛皮紙,並將其攤開,擺放在了木盒旁邊。
借著微弱的燭火,他按照牛皮紙上記錄的古老文字嚐試著將木盒給打開。
不過直到他花費了半天功夫以後,木盒才發出喀喀兩聲脆響,繼而才啟動了一處機簧。
緊接著,木盒應聲而開。
隨後,蘇然便看到木盒裏靜靜的躺著一把刀,一把木製的短刀。
短刀自然並沒有鋒利的刀刃,因而看起來倒像是孩童的玩具。
然而,即使隻是一把木製的短刀,但它的意義卻很非凡。
蘇然看到木製短刀之後足足愣怔了半晌功夫才反應過來。
難道這就是當年先祖斬殺神王的那把短刀嗎?
怎麼可能?
蘇然思索的同時略微顫抖著手指將木製短刀給拈起。
此時興許是因為太過激動的緣故,蘇然全然忘記了先祖留下的一條祖訓。
木製短刀很輕,蘇然拈在手中之後絲毫感覺不到它的重量。
木製短刀長三寸二分,蘇然也從未見過如此短的短刀,而這把短刀無論怎麼看似乎都隻是一把暗器而已。
木製短刀的刀身薄如蟬翼,且在刀身邊緣還帶有不易覺察而又細密的鋸齒,蘇然甚至覺得它的材質根本不是什麼木頭,反而整個刀身倒像是由一片樹葉製成。
木製短刀的外表更是呈現半透明的狀態,而據蘇然不久前才離世的爺爺所言,這把木製短刀原本如同寶石般晶瑩剔透,不過自從沾染了神王之血才變得渾濁不堪。
蘇然將木製短刀拿在手中仔細地端詳和摩挲,同時心中也不由得思忖:如今爺爺屍骨未寒,若是按照這裏的習俗,我當守孝至少三年才是,但是他老人家臨終之前卻萬般叮囑我帶著這把斬神刀趕快離開這裏,而且走得越遠越好,難道這一向寧靜而又安詳的小山村不久之後便會發生變故不成?
不管是否如此,蘇然都不得不遵從他爺爺的臨終囑托。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離開便聽到了一陣犬吠聲。
那是村子裏唯一的一隻獵狗的叫聲。
本來幾年前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這隻獵狗便沒有再吠過,不過今時今日它卻突然叫出了聲,當真是出人意料。
此時此刻,蘇然身在一處地窖之中,而這裏看起來似乎暗無天日。
聽到犬吠之聲後,他斷然將桌上的燭火給吹滅。
地窖頓時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犬吠聲依然連綿不斷傳來,在蘇然的耳邊陣陣回響。
與此同時,他悄然摸索到了地窖入口處,準備趁著夜色離開小山村。
不過在蘇然還沒離開多久便有數人闖進了地窖之中。
當他們發現斬神刀消失以後,便開始在全村進行搜索。
此時此刻,村民們都關門閉戶。
他們當然知道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在蘇冠還活著時,這些人還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地闖進村子裏。
如今似乎是聽到了蘇冠撒手人寰的消息,這些一直對村子虎視眈眈的家夥便毫無顧忌地闖了進來。
不過,他們接下來翻遍了蘇家所有的住處,但都一無所獲,似乎蘇家早就已經家徒四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