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過,王爻準時赴約。
老馬先到了,老遠就伸手歡迎王爻,他穿著短袖運動衣,灰色短褲,精神十足,大背頭梳得油光錚亮,“剛打了保齡球過來。”他大嗓門熱乎著開聊,一問,兩個人還是同一年的,王爻心裏又近了一步。聊到高興處,他連大學時和王爻親戚一起打麻將搞賭被追得崴了腳的事都翻出來了。畢業後,王爻親戚進了研究所,他分到國企,幹了不到一年,覺得悶,幾個哥們一拉,他就跳出來自己幹了,這兩年做網絡,去年開始跟一家通信運營商合作做增值服務。
聽著這些趣事,王爻覺得很親切,一個人在成都,好久沒這麼開心過,隻不過王爻經常加班,業餘時間也大多忙著看書充電,顧不上去體會孤單。
敘完舊,老馬簡要說了下公司情況,問起王爻在成都的工作經曆,雖然王爻今晚就是來見見朋友,但也不妨談談工作。聽王爻說完,尤其是聽到王爻突出的活動項目成功案例、頻道承包經營等經曆後,老馬興高采烈地說很缺他這樣的人才時,王爻基本明白他是想拉自己入夥了,雖然對老馬的業務不太了解,但感覺得到他很真誠,也很有闖勁。
聊到興頭,老馬高聲喊著“喝酒去”,開車繞了幾條街,王爻也不知道在哪,就見街邊一排排小桌子小板凳,坐滿了吃客。老馬帶他走到一個攤位前,熟絡地招呼老板來半打啤酒,豬尾巴、牛肉各一份,又叫了盤毛豆,老板邊忙邊招呼他倆坐,看樣子這裏是老馬的老地盤了。酒來了,老馬麻利地給王爻倒滿杯,碰一個,大口喝了半杯,鄰近桌的人也都起勁地邊吃邊喝,車子在街邊停了一長串。幾杯下肚,老馬臉開始泛紅,跟王爻一樣喝酒上臉。六瓶去了五瓶,王爻上了怕有五六趟廁所,一喝啤酒他就肚子脹要尿尿,看著鏡子裏紅彤彤的臉,王爻覺得很開心。菜盡酒盡,說好了第二天到老馬公司見合夥人,老馬堅持開車送王爻回去,那時還沒嚴管酒駕,晚上的車怕很多都是酒鬼在開。
第二天下午,在南河邊一個商住樓裏見到了老馬的合夥人肖總,與一般老板的肥頭大耳或故做威嚴不同,肖總很健壯,留著光頭,笑眯眯的,手腕上盤著一串珠子,好像某個文化研究院裏的專家,看起來比王爻也大不了幾歲。王爻慢慢放鬆下來,肖總也是個煙客,煙不離口,聽王爻說話時,煙霧熏著眼睛了,他眯著眼彈了彈煙灰,又揮手趕了下煙霧,對老馬說:“我覺得可以,既然是朋友,大家就一起幹嘛。”又轉向王爻說:“待遇就按馬總說的標準嘛。”王爻看看老馬,老馬一下想起,趕緊說:“我跟肖總商量了下,先試用一兩個月,試用工資先二千五嘛,正式後再定。”比王爻之前的底薪一下就翻了一倍。來之前王爻還沒明確,但剛聊得投機,工資也不錯,王爻也就確定了。
出了小區,他第一時間給蒹葭短信,說自己到一家公司帶團隊了,待遇還不錯,蒹葭鼓勵他:“那就好好幹。”
公司辦公區不大,進門處坐著兩三個人,裏麵隔間還有五六個,談的時候答應得快,這會一看,王爻心裏又有點擔心,“這看著有點像個體戶啊,能按月發工資嗎?”老馬伸手過來歡迎,帶著他認識同事。
頭兩天,基本就是熟悉業務和環境,王爻問工作的事,老馬都說“不著急”,下班後又帶著他去喝茶、浴足。
這慢節奏很舒服,但也讓王爻心慌。他構思了些想法,準備找老馬交流下。老馬下午才來,一來就叫王爻,一起進肖總辦公室談事,原來是一家酒廠要做推廣,需要做個方案,王爻正憋著勁想做點東西呢,一領任務,腦子裏就有了畫麵:喝這酒的人、喝酒的酣暢勁、媒體軟文、活動配合等等,又預估了費用和收益,最後排出時間進度,第二天下班前把方案發給二位領導,第三天上午三個人聚一起討論時,老肖很驚喜,方案遠超他想象,而且動作這麼快,老馬在旁邊也很開心,他介紹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