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給你請兩個保鏢?”

“不用了,爺爺,這是法治社會,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葉芷寧很樂觀,她不懂葉老爺子的擔憂。

因為在她心裏,始終還有邪不勝正的觀念。

葉老爺子沒再堅持,他問及葉芷寧答應去籌資十五億的事,葉芷寧半天答不上。

當時她會應下,也是被董事們逼進絕路,與艾瑞克集團的合作計劃擱淺了。

她失去了艾瑞克這座靠山,現在唯有韓氏企業與容達集團能出手相助。

但是她不願意欠韓非凡的人情,那麼隻剩容達集團?

讓她去向一個偷了自己企劃書的小人借錢,她還幹不出這麼丟人的事!

可是兩條路都斷了,她該怎麼做?

想一想,骨氣在現實麵前根本半兩錢也不值。

然而人沒被逼到絕境,是不會向現實低頭的,所以她也絕對不會向容羿寒低頭。

葉芷寧一直琢磨這個問題,就連葉老爺子幾時走的都不知道。

她煩躁得耙著頭發,都恨不得去撞牆,看能不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結果隻是讓她抓掉了幾根頭發而已。

她偏頭望向窗外,不知何時,夜幕低垂,窗外霓虹閃爍著曖昧的光芒。

姹紫嫣紅的燈光中,她緩緩步出高樓。

這一棟曆經了50年的高樓,為何總讓她感覺到在風雨中飄搖的淒涼味道?

車水馬龍,她沒有坐車,隻想靜靜地走一走。

熟悉的街道,不熟悉的人穿梭著,有放肆的張揚著青春者,也有大膽燃燒激情者。

每個人都在拚命的揮霍著自己所剩不多的青春,而她呢?

在他們之中,顯得那麼渺小。

不知不覺,她偏離了人行道,而此時,卻有一輛汽車筆直地朝她開來,刺目的燈光讓她睜不開眼睛。

她抬手擋住的刹那,那輛汽車已經近在眼前,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生生要將她傾軋進車輪下。

她嚇得忘了尖叫,忘了閃躲。

瞳孔最深處,映照的不是媽媽哭泣的容顏,不是爸爸氣得跳腳的模樣,也不是司機猙獰的麵孔,卻是那張含怒的臉,她這一輩子即使再恨也無法忘記的臉……

一陣天眩地轉,一聲如狼似虎的咆哮,她腦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盯著出現在視線盡頭的那張臉。

忽然綻出一抹絕美的笑容,“羿寒,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你鬥下去了。”

因為她在乎,所以她從來就鬥不過他。

容羿寒的呼吸生生梗住,心髒狠狠地漏跳了一拍,然後又瘋狂地跳動起來。

那種撞擊在胸腔的悶痛,讓疼得額頭都摻了汗。

誰也不知道剛才他看見汽車撞向她時的感覺,那種天塌地陷的恐慌瞬間將他淹沒。

他想也沒想,撲上前去將她摟進懷裏。

即使此刻因救她手臂拉傷,那種疼痛也比不上心上的痛。

她怎麼這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看見車撞向自己,她怎麼不知道躲?

她就這麼想死麼?

惱恨與憤怒在他還沒從恐慌中抽身出來時,又齊齊向他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