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兮轉過頭去，車窗緩緩降了下來，錦兮看到駕駛室裏坐著一個黑發黑衣的女人，那女人臉上戴著大大的墨鏡，將臉遮了大半，安小離已經耐不住性子罵道：“靠，開車沒長眼睛啊。”
女人推高臉上的墨鏡，露出一張精致的臉，錦兮愣住了，安小離也愣住了。過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錦兮，你確定你爸在外麵沒有私生女？”
錦兮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張臉，腦海中“轟”一聲，有什麼爆炸開來，白煙滾滾中，浮現“舒雅”兩個字。是她，是舒雅。
舒雅默默地注視著錦兮，並沒有說話。安小離轉過頭來，看到錦兮臉上倏地失了血色，她幹笑道：“不是吧，還真被我猜中了？”
錦兮與舒雅隔空對視，她們都在打量對方，舒雅一派鎮定，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相對而言，錦兮的表現就差很多，她揣在大衣裏的手死死握緊，她不能慌，至少不能讓別人看笑話。
“小離，你先回去吧。”錦兮鎮定下來，她知道舒雅出現在她麵前，一定有話要跟她說。
“可是我答應顧遠兮要送你回家。”安小離猶豫道，目光在錦兮跟舒雅身上來回打轉，她們長得真像啊，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她們是姐妹。
可是葉父不是早死了嗎，這個私生女又從哪裏來？
“不用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一場艱苦的仗要打。”錦兮拍了拍她的肩，將她往前推去。
安小離看著她們倆，總覺得有些怪異，可是既然錦兮不想讓她留下，她也不好再堅持。“那我先走了，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
“嗯，知道了，快走吧。”安小離一步三回頭，錦兮一直目送她穿過人行道，才收回目光。這片刻的功夫，她已經鎮定如常，她轉身麵對舒雅，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
舒雅忍不住在心裏驚歎，厲唯衍的女人，果真不同凡響，身上這氣度，跟他簡直如出一輒。
舒雅打量著錦兮的同時，錦兮亦在打量舒雅。傳說中的舒雅，她隻在照片上看到過，她比照片上成熟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也沒有了，下巴尖尖的。眉宇間攏上了一抹蒼桑與憂鬱，眼裏明明含著淡淡的笑意，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親切。
這個女人，來者不善！
錦兮站在路邊，午夜的寒風吹動她的衣擺，寒氣無孔不入，她垂眸淡睨著車內的舒雅，她臉上帶著盈盈笑意，示意她上車。
錦兮早就想會會舒雅，這個讓厲唯衍惦記了十年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承認自己很好奇，也知道有時候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
比如，她為什麼出現在她麵前，而不是直接去找厲唯衍，她甚至敏銳地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但是她顧不得了。她上前一步，拉開車門彎腰坐進副駕駛座。
心是慌的，因為她明白，她已經跟厲唯衍的過去糾纏在一起，那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曾經，她想接近，而不得其門而入，現在，倒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