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
舒父已經清醒了,經過幾日的練習,他說話也流暢了一點,但是還是要仔細聽,才能聽懂他在說什麼。厲唯衍去看他時,他很清醒,但是卻不認得厲唯衍。
舒母告訴他,舒父的記憶一直停在十年前,雅雅離開那天。其實那天的事,她一直懵懵懂懂的,隻知道女兒失蹤了,老公中風了。
厲唯衍將手裏的補品和花束交給舒母,他來到床邊,舒父看著他,眼裏盡是陌生,“叔叔,我是唯衍,您認得我嗎?”
舒父看著他,那目光有幾分探究還有幾分追憶,仿佛終於找到一張臉與眼前這張成熟的男性麵孔重合,他激動地攥著他的衣領,“唯衍,你是唯衍,你真的是唯衍?”
舒父的神情就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他突然就失控地大哭起來,“唯衍,救救雅雅,救救雅雅。”
厲唯衍心頭猛跳,他握住舒父的手,急道:“叔叔,您別著急,您慢慢說,雅雅怎麼了?她在哪裏?”
“雅雅,雅雅被喬震威那個畜生帶走了,你快去救她,隻有你能救她。”舒父一激動,旁邊的儀器上血壓猛地飆升,厲唯衍看著儀器上迅速飆到200的指數,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先安撫舒父,讓他平靜下來。
舒母也嚇得不輕,抱著舒父,哭道:“老舒,你別嚇我啊,你要有事,我該怎麼活啊。”
厲唯衍知道,舒父現在讓他去救的,是十年前的舒雅。十年前,舒雅果真是被喬震威帶走了,那麼這十年,也一定是喬震威將舒雅藏了起來。
她的聲音,還有她這十年,到底是怎麼過的?
舒父慢慢平靜下來,血壓儀也降了下去,舒母安撫好他,抹起眼淚來,“這幾天晚上,他總是容易驚醒,驚醒過來,就讓我找你去救雅雅,我問他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他卻死活不說。”
厲唯衍看著舒父的臉色從憤怒的潮紅慢慢恢複自然,他坐在床邊,拉著舒父的手,“叔叔,如果您不願意說不願意回憶,我們不強迫您,您別有太大的心理壓力,我會找到雅雅,我會把她帶回來。”
厲唯衍一直沒說舒雅來過醫院,來看過他們,就是怕他們著急,他不會讓他們等太久的。
舒母垂淚,“十年了,雅雅到底是死是活,她為什麼不肯回來,為什麼不肯回來?這裏是她的家,我們是她最親的人,她為什麼不肯回來。”
舒父漸漸緩過來,他疲憊地看著老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舒母眼淚落得更急,厲唯衍安慰她,舒父渾濁的目光落在厲唯衍身上,“紅英,我餓了。”
舒母連忙抹去淚,“好好好,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以前我們樓下的饅頭,雅雅最喜歡吃的饅頭。”舒母拚命點頭,然後站起來,對厲唯衍道:“唯衍,你幫我照看一下你叔叔,我去給他買饅頭。”
厲唯衍連忙應了,舒母拿著錢包走了,病房裏隻有厲唯衍跟舒父兩人,病房裏很安靜,靜得能聽見血壓儀“滴滴”的聲音,靜得能聽見輸液管裏液體滴下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