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奇獵客棧(1 / 2)

“殺了我吧!動手啊..”

霽南葵嘴角滲出一絲鮮血,本是青白的落紗綺流裙,被布滿沙塵恒野遍屍的泥地,給浸出一角紅。

她遍布血絲的淚眸沒了從前那般通透,更多的是對自己失控後的悔怨。

“葵兒,你知道我不會的!這不怪你!”司南安眉目凝愁般拚命搖著頭,慢慢向她靠近試圖將她拉攏回自己身旁。

霽南葵深知自身所作所為,她一個滿腔江湖道義之人,怎能接受自己做出如此罪孽深重之事。

見他不忍下手,便拿起花盈弓上的一角利刃,毫不猶豫的朝脖子抹去。

頓時,便癱軟的向後仰去,來不及給司南安一絲反應的機會,便倒向南望山下的不測之淵...

那一刻,時間仿佛定格般,淚從臉頰劃過停留在了空中,司南安一個躍步撲向泥地試圖伸手去拉回她。

可惜終究是晚了一步,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摯愛之人掉入萬丈深淵。

二十五年了,轉眼他們已然相識二十五年,那個自她出生便看她長大之人,如今卻成了見她赴死之人。

而一切皆由八年前的那場初遇說起...

南望山下,霽南宗

天未亮,眾人還在熟睡中,霽南宗宗主霽鬆房內,木桌上被人留下了一則信。

吱一聲,門被輕聲帶上。

一襲紫布裹衣消失在宗門外。

霽南葵長舒一口氣,留頭回望一眼霽南宗,便背井離鄉,踏上了不歸路。

這一刻,她將腦海裏不斷閃現的錐心片段拋去,凝視著前方,快步而去。

“小二,來壺桂花釀。”這破木桌差點被一把布裹弓給砸歪了腳。

“來喏,客官!”小二稀溜溜的趕到桌前,不禁暗中唏噓道:一大男人不喝虎烈陽,喝什麼娘們才愛喝的桂花釀。

隻見坐在桌前的霽南葵,微挑眉梢,扭頭回瞪一眼,嚇得小二聳肩直哆嗦。

這奇獵客棧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不是這店家不好惹,而是吃酒人。

奇獵,奇獵,怕就怕在這“奇”字,來這的人在旁人眼裏,無不稱得上“怪物”二字,的確,誰會來這白白送死啊。

在這留宿的,大都是在這一帶獵殺珍猛靈獸的,這吃酒人誰不是拖幾具靈獸屍首進來的,誰就是個孬慫。

而剛那聲桂花釀,引得眾人一聲哄笑,樓上一名額上深疤,桌旁堆著幾具棕毛獸靈熊屍首的中年男人,驟然諷笑道:“小兄弟,第一天來?我看你打道回府回家找娘吧,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此話一處,又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隻見她收起微勾的嘴角,不緊不慢拿出布裹的銀弓,抽出箭囊中的一發弓箭,一霎,樓上那位手中的酒碟碎了,而那發箭還深插在木板中微微晃動。

笑聲也隨之戛然而止,那名中年男子重拍木桌,拿起桌上那把隱約飄著血腥味的九環砍刀,左手一撐圍欄,便從樓上翻落至樓下,砸的木板嘎吱作響。

“我看你找死!”那名中年男子,目露凶煞的直盯坐著的那人。

“風宿大哥,別..別別在這打啊,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小二拉直了哆嗦的嗓門,勸道。

中年男子左手一推搡,那聞風倒的小二,哎喲一聲,摔在地上。

眼看此戰在即,忽聽棧內深處傳來一聲魅語,“宿哥哥,莫急。”

剛剛那聲魅語所出者,是一位身著紫紗,眸下長著一顆恰到好處淚痣的女人。

“宿哥哥,就給陌兒賞個臉好不好~今日之事大可不必勞您費心。”說罷,便輕靠至風宿耳畔,細聲密語幾句。

隻見剛還一副要吃人的風宿,麵露欲色,輕拍陌兒臀部道:“晚上等我。”

風宿甩下一句:“小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別讓我以後碰見你。”便隨陌兒離去。

小二也順勢端來一壺桂花釀道:“這桂花釀好啊,來來來,客官慢用。”

此時,一位頭戴鬥笠身著一襲竹紋白錦長袍之人入了店。

店外刮入一陣冷風,拂過那人鬥笠的白紗,隱約露出棱角分明的側顏。

整個人身軀凜凜,冷目寒光,猶如一彎高高在上的皎月,既神秘又給人一種將人拒之千裏的感覺。

店內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那人,隻見那人並未做多的停留,直直的上了樓。

夜晚將至,眾吃酒人留宿各自房內,待次日一早去青峽獵殺靈獸。

銀弓放置在房內木桌上。

隻見霽南葵褪去厚重的紫布裹衣,右手一撕,一張人皮麵具鋪放在木桌一側,束發也隨之散落至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