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誣告(1 / 2)

“兒子不知!”張安回答。這時那管事氣喘籲籲跑進來嚷道:“大官人,果然是好大的葫蘆,隻怕比貴哥兒說得還大些呢。好多人在看。卻是孫老實家得的。”

張裏正仔細問了大葫蘆的模樣,張安聽了立刻叫道:“這等好東西和不快去買來給娘供在佛堂裏?”

管事學說:“孫家隻是不賣呢。說是三天後便在碼頭的茶館競買。”

張裏正把管事打發走,對張安一擺手示意他跟自己進屋。待張安關上門他說:“天下竟有如此大的葫蘆,定是祥瑞了。前些年先皇往泰山封禪,進獻祥瑞之人多有封賞。前些日聽說當今官家子嗣不利,而葫蘆正是寓意多子,若是咱家獻上這大葫蘆,隻怕官家大喜,二郎的的官可再升一升。”

張安一拍大腿:“爹爹說得是,我這就去將葫蘆買來。有你的麵子,不怕他家不賣。”

張裏正舉手打斷他:“買來的總不是自家出的。二郎的信裏說若是祖上有什麼福蔭他升官便容易些。若是能讓人以為這葫蘆本該是我家的才好。”

張安別看不務正業但是鬼主意多,想了想說:“這卻不難,隻是聽說那孫家大郎有些古怪,人說是白澤下凡呢。奪了他家葫蘆豈不是得罪了他?”

話剛說完他就看出自己老子一臉不屑。他知道張裏正年輕時也是沒遮攔的漢子,也做過沒本的買賣,手上有人命卻掙下好大一份家業,兒子還考中進士,便再不信鬼神報應之說。

果然張裏正說:“無稽之談。二郎讀的書裏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什麼白澤轉世都是些村夫愚婦胡思亂想罷了。你有法子隻管說來。”

張安便說:“兒子認得一個人拿著佛經做的舊了冒充前朝的古物賣給那等信佛的癡人。我便到孫家走一遭,親眼見得那對葫蘆,讓那人造一本筆記。隻說我家先祖積德行善,有異人傳先祖葫蘆異種,隻是我家從沒種過,卻被那孫老實趁來我家做工之際竊走。他家的葫蘆正與筆記上記的葫蘆一般模樣,我家才知葫蘆種子是被孫家竊走,自然是要討還的。”

張裏正沉吟了一下說:“此法也許可行。”

張安忙說:“必定是可行的。聽趙押司說,那新來的縣尊卻是個隻會讀書的,不通實務,隻要有白紙黑字在那裏他便再不會疑心。縣衙裏上上下下我都認得,隻要許他們好處哪個不幫我說話?那孫老實卻認得誰去?”

張裏正點點頭,對大兒子能把縣裏上下打點清楚很滿意。但是他提醒張安:“首尾必要幹淨,萬不可讓人看出破綻。二郎當官是要官聲的。”

張安信心滿滿:“爹爹隻管放心便好。那人都是作得熟了的,萬不會出紕漏。去年官家訪求前朝宰相後人,你猜如何?便有人使作假書的那人作了一本家譜出來。就靠這家譜他便被封了官。”

張裏正很滿意,擺擺手:“那就速去辦好此事。記著,三天內必要拿得那筆記來,便多花些錢又如何,值什麼?”

張安忙領命帶幾個莊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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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時間轉眼就過了。這天早上日上三竿,老孫把兩個大葫蘆用擔子挑了,在一眾鄉親的簇擁下往碼頭的茶館去。剛走出村子不遠就見從碼頭方向過來一群公差,走得近了便看出為首挎著腰刀的正是全真才。

趙逄見是小舅子,緊走兩步便打招呼,問:“二舅,卻作什麼來?”。

全真才喊:“我身上著落著公事,待辦完公事再和你說話。”然後他隻扭頭和跟隨的裏正及鄉書手說話。裏正指著孫老實說:“他就是孫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