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說什麼呢。
苟書寒連給文凱打電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想了一下,給朱蘇打了電話過去。
過了很久朱蘇才接電話。
”老婆——“
”我們在遊樂場玩,你說。“
朱蘇電話裏的聲音聽起來仍舊是那麼的溫軟,但是苟書寒敏感的捕捉到,老婆對自己的熱情好像沒有了。
這也不怪她,怪自己犯了錯。
過些天,她就會原諒我了。
如果我賣力討好她,努力改正。
”那個,我這邊紙行不肯送紙,差七萬多塊貨款——“
”你想讓我給你這個錢是吧?“
”嗯,賈瑾那邊能不能——”
話還沒有說完,朱蘇在電話那頭斬釘截鐵的回答:“不能!生意可以不要,家庭不能沒有,這次,我不懲罰你,也不跟你鬧,因為跟你鬧,就是跟我自己過不去,但是,賈瑾這個事情,我不希望,永遠都不希望,再從你嘴巴裏聽見有關她的任何消息!而且,我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次犯錯,再有這類似的事情,我就跟你離婚,我說到做到!”
苟書寒現在隻想著把錢弄到手,至於朱蘇說的離婚,隻要自己以後不再犯錯,怎麼可能會離婚呢。
“這——你先讓我挪一個星期。”
“苟書寒!我要是沒告訴你我有二十萬,你怎麼辦?”
對啊,如果我不知道老婆有二十萬,我該怎麼辦?
”我打算跟萬飛商量一下,然後把我車子抵押了,到時候折算進公司債務裏。“
”那你去就抵押車子吧。“
苟書寒沒有想到,溫和的老婆會突然變得這麼硬氣。
他還準備開口,朱蘇把電話掛斷了。
他站在馬路邊上,看著街道兩旁參差不齊的樹木,眉頭緊鎖。
潘石龍還差自己一些錢,但是這小子也不寬鬆,總不能催他吧。
林小娟那邊當初借了她二十多萬,沒打算要她還,不過,能不能向她求助,讓她幫忙想想辦法呢,不行!開口了,她還以為我催她還錢。
萬飛現在的事業重心不在深圳,他把能墊付的錢全都壓到公司了,手頭也沒有太多的現金,這條路也行不通。
看來,真的隻有抵押車子這一條路可走了。
總不能去偷去搶吧。
他很想跟玩得好的許多親友同學打個電話,開口借點錢,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父親還在的時候,家裏為了借錢給父親治病早已經嚐盡人間冷暖。
有些關係很融洽,一旦開口借錢了,關係就像霜打的茄子——不那麼過硬了。
他上了車,然後往寶安北路上的二手車市場開去。
關於抵押車子這個想法,他早就有了。
隻是沒有想到真的要走到這一步。
到了車行,問了一下抵押貸款的條件,他直搖頭。
完全就跟之前了解的不一樣,條款近乎搶劫。
”好的,老板,我這邊考慮一下,有需要我再來。“
他有點垂頭喪氣的走出車行。
車行老板在後麵對著自己身邊新來的馬仔說:”放心,過不了好久他就會再來的,走到這一步的人,不是賣車就是抵押車子,你記得跟他保持聯係,跟進好。“
新來的馬仔點頭哈腰:”好的,金總,我一定把這個衰仔的車搞到手,搞不到手,也讓他搞個貸款。“
苟書寒駛出車行,幾萬塊對於他來說,還不至於讓他覺得崩潰,隻是現在正在節骨眼上,貨不能及時出的話,就會造成一係列惡果。
錢到用時方恨少。
他給文凱打了電話,告訴了他現在自己賬上已經沒有錢了,讓他再等等自己,自己去想辦法。
能想什麼辦法?
開口借唄。
畢業後,第一次苟書寒問親友借錢。
可是現實遠遠超過了他的認知。
打了十多分鍾電話,撥出去二十多個號碼。
不是說最近剛買房,就是最近生病了。
不是老婆不同意自己不管錢,就是自己也欠著別人錢。
最後一個電話打給鄭健。
苟書寒想起自己跟鄭健已經有很久沒有聯係了,不知道自己問他借錢還會搭理自己與否。
電話接通,鄭健很快接了電話。
“狗哥,你這大老板終於想起我了。”
“賤哥,我是有事求你,我也不囉嗦了,借八萬快,出貨了,一周後還你。”
“你不是不知道,我錢全在房子裏,最近又買了一套房,沒有那麼多現金啊,幫不到你。”
苟書寒也不知道他說的真的還是假的,隻能在這邊尷尬的笑笑。
“當初吧,喊你買房,你非要創業,我建議你啊,現在把你那廠子關了,買套房,還來得及。”
苟書寒哪裏聽得進去鄭健的話,他現在的燃眉之急是解決紙行的欠款問題。
他也沒有跟鄭健假客氣,說了拜拜就掛了電話。
鄭健掛完電話,對著電話念了一句:“不是老弟不幫你,實在是隻能幫急不幫窮,你現在這情況,幫你,何時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