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心酸
打開門，屋裏漆黑一片，晨雪心裏一陣苦澀。沒人嗎？不是說好在家等著的嗎？本還以為能夠得到一個慰藉的擁抱，來安撫自己搖擺的心，現在看來，自己真是一個笑話。
沒有人等她，沒有人是她的支柱，那她如此拚命倔強守護的，又是什麼呢？她的堅持，到底有沒有意義呢？
“晨雪，你回來了。”不知在窗前站了多久，直到身後傳來睿晞的聲音，晨雪才緩過神來。
“你回來了。”晨雪想扯一個微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怎麼不開燈。”睿晞走到開關前，被晨雪阻止“不要開燈，我想安靜一會。”最終，還是不忍讓睿晞看到自己臉上的掌痕。
“哦，那我陪著你。”睿晞走到窗前，在晨雪身旁坐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像是很累地樣子。
“你，你吃了嗎？”話到嘴邊，還是問了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她怕問你去了哪裏，會讓自己更加失望。
“吃了。”睿晞說了謊，其實除了中午那碗粥便再沒吃過其他東西。但還是送了一口氣，好險她不是問自己去了哪裏。如果她問，他該不該告訴她他去見了歐陽承誌，雖然歐陽承誌擺明了不見他，讓他在酒店大堂等了三個小時，最後已身體不適搪塞他讓他離開。
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吃這樣的閉 門羹。但他是晨雪的父親，如果他們以後真打算走在一起，不知這種考驗耐力的閉門羹還要吃幾次。現在打個預防也是好的，至少有些心理準備。想想，還是不要告訴晨雪了，他們關係本就不好，這樣隻會加劇父女間的矛盾。
“你”要出口的話在看到晨雪的臉時卡在嘴裏，燈光昏暗，卻還是能隱約看到左臉上清晰的紅腫，想問是誰打的，卻終是沒有開口。
問什麼？答案不是早已知道，除了她的父親還能有誰。但問了又能如何？他能為晨雪做什麼？他甚至，連與她一起麵對她父親的勇氣都沒有？現在說出些蒼白的安慰，又有什麼意思？
睿晞別過臉握緊雙拳，眼神動容，一臉悲痛模樣。他從沒向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是如此的不濟，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什麼資格談其他。
“睿晞，我累了，先回房歇息了。”晨雪在等，等睿晞開口詢問，這樣，也算是對自己的關心，這樣，心裏也會好受些。但沒有，他一直沉默不語，沉默的，令她心寒。
想起身，卻被修長的手拉住。他拉著她的手腕，那樣緊，抬頭望著她的眼神，既是一副慌亂的樣子，就像小朋友拚命抓緊著自己心愛地玩具，好似隻要一鬆手，她就會不見般。
是的，睿晞是在害怕。他的母親，也曾用那樣 悲涼的語氣對他說過“睿晞，我累了，很累很累。”所以，他害怕她們說累，因為累，就代表放棄。
“晨雪，對不起。”睿晞握緊晨雪地雙手，有些手足無措。
“什麼？”晨雪不知睿晞為什麼突然那麼大反應。
“對不起，讓你為我挨了打；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卻選擇了逃避；對不起，不能在你身旁保護你。對不起，對不起”太多太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懺悔。
“沒關係，沒關係。”晨雪撲在睿晞懷裏，緊緊擁住他，淚隨著脖頸流入心田“隻要你向現在這樣握著我的手，我就什麼都不怕，隻要你在，我就什麼都不怕。”原來他懂，他什麼都懂，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
“晨雪，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睿晞趁著晨雪埋在自己懷間的空檔拭去了兩滴淚，換上笑臉道。雖然這笑臉，稱不上英俊。
“什麼地方。”晨雪低頭拭淚，她可不想再睿晞麵前一臉醜態。
“一個裝下我所有美好回憶的地方，一個隻有你我的地方。”睿晞微笑，那裏，曾經住著一個勇敢麵對一切的少年，那裏，也埋葬了一個少年勇敢的心。現在，他要把他重新拾起，用那顆勇敢的心，來麵對所有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