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士與劊子手(1 / 2)

男子,自當有大誌向,生於亂世,就該有所作為。

如此,即為武士!

清裏明良的渾身都被鮮血浸透,想睜開眼卻幹澀的厲害。他強忍著鑽心的疼痛,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身體撐起來,可背上猶如負著千斤重擔。

淩厲的刀光再次亮起,砍在他身上濺出鮮豔的血珠,與飄舞的雪花一起,潑灑在狹窄的街道上。

“放棄吧!”紅發的劍客如此說著。

這就是地獄吧?

清裏明良想,誰讓自己是如此無力呢?

他並非惡人,但在這亂世之中,這份弱小,就足以墮入地獄!

“明年的春天大概就可以回來了,這段時間再忍耐下,回程時,買些酸漿,為了婚禮……”

耳邊回響的聲音已變的陌生,隻留下那份悸動怎麼都消除不了,想要再一次聞到那美麗的白梅香,男人還不到死的時候。

有股力量將他從地獄拉回!

“啊!!!”

他怒吼著,再一次抓緊了手中的劍。他抹去了臉上的血水,幹澀的眼睛環顧四周,同僚的屍體猶如殘破的垃圾倒在一旁,凶手就站在麵前,手持染血的長劍,無喜無悲,就像一個木偶。

“放棄吧!”紅發劍客再一次說道。

“妄想!”

清裏明良大吼著舉劍衝了上去,紅發劍客默不作聲的迎了上來,兩人的身影交錯而過,短暫的沉默之後,大蓬的鮮血從他的胸膛噴濺而出,帶走了他的體溫,他的生命,他的一切。

血跡在他身下緩緩散開,他躺在自己溫熱的血泊中,扔在掙紮。

“不……想……死……”

尖銳的鋒刃從上到下,貫穿了他的咽喉。

他無法呼吸,更無法發出聲音,隻是伸手抓向遠方,那是幸福的方向。

巴……對不起……

清裏明良死去了,他弱小平庸,如一條野狗般被人斬殺在陰暗的小巷中,無人關心。

“喲,緋村,你竟然受傷了?”三個人男出現,其中一個年級稍大的驚訝的問道。

紅發劍客摸了摸左頰的傷口,那是剛才交錯時留下的。手指輕觸,可以感受到鮮血的滑膩和微微的刺痛。

“沒關係,隻是小傷而已。”

“你也會受傷啊,這個男人是高手?”

“不,隻是執念罷了。”紅發劍客將劍歸鞘,沒有多做解釋,他微微點頭:“飯塚先生,善後就拜托了。”

他隻是劊子手,不是清道夫,也無法承擔任何其他的角色。

“劍心,曾經連山賊和人販子的屍體也會掩埋的你,如今為何對親手殺死的人不聞不問呢?”一個女人從陰影中走出,披著蓑衣,戴著鬥笠,腳穿草鞋,她個頭不高,看不清臉,隻見漆黑的長發墜在腰間,別著一把破爛不堪的長刀。

午夜,暗巷,殺人的現場,也許會有惡鬼,但不應該有女人。

“玩夠了,該回家了,劍心!”那個女人又說了一句,如呼喚幼弟歸家的溫柔姐姐。

名為緋村劍心的紅發劍客卻猶如被蛇盯上的青蛙,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雖然不知道拔刀齋跟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但不論如何,緋村不能走,他就是斬開舊時代荊棘的利刃!

飯塚使了個顏色,其餘二人領會,拔刀衝向女人:“雖然很對不起,但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為了新時代,死吧!”

劍心大驚失色,連忙喊道:“不要!”

但為時已晚,漆黑的夜中刀光如閃電般一閃而逝,鮮血噴灑到空中,與兩顆圓滾滾的人頭一同落下,濺起的血花打在穿著草鞋的裸足上,如白玉上掉落的花瓣。

飯塚驚慌失措的抽出了劍,他的劍術並不高明,但此時隻有這樣,才能獲取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神速劍,他甚至沒看到女人是如何砍掉手下腦袋的。

連時間都能斬斷的神速劍!

“病入膏肓啊。”女人開口了:“不止這個時代,連人心也是。”

劍心的手搭在了劍柄上,但並沒有拔劍。他的手在抖,心在抖,連聲音也在抖:“英落姐,你是來抓我的嗎?”

“抓你?”英落搖了搖頭:“你又沒做錯什麼,隻是貪玩了點。好了,跟我回去吧,師傅可是相當生氣呢。”

貪玩?

你認為我是在玩?

我斬掉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甚至不惜化身成夜間的惡鬼,隻為看到新時代的到來,你竟然以為我是在玩嗎?

我的痛苦,我的哀傷,我的無奈,我的彷徨,你根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