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烏迪就一直跟著那群粗糙大漢風裏來雨裏去,在烏迪又大些烏子卷的鏢局壯大了些,收了不少小徒弟,烏迪就從小師妹變成了小師姐,練功也從紮馬步變成雙人對打。

烏文頁小時候白嫩白嫩的,又特別乖巧,不會言語時緊在餓了渴了哭幾聲來求食,睡醒了不哭不鬧,兩個大眼睛圓溜溜的亂轉,房間有人他就看著你笑,沒人就自己尋樂子。

烏子卷疼兒子疼就像眼珠子,幾個姐姐也都喜愛這個糯米娃娃,烏文頁在四歲的也跟著烏迪他們訓練,不過烏文頁比烏霜烏迪的待遇好些,烏子卷舍不得讓烏文頁頂著月光紮馬步,所是烏文頁日日都是睡到自然醒,跟在烏迪他們一旁半是玩耍,半是練習。

烏迪九歲那年,在鏢局裏已經能壓過那些小點的弟子。

烏子卷抱著烏文頁站一旁,看著烏迪將一個十四歲的鏢局少年打倒在地,哈哈大笑,摸著烏文頁的頭發高聲道,“好!不愧是我烏子卷的兒”

九歲的烏迪已經知道其實她原本的名字不是‘迪’而是‘娣’烏招娣,不後來又改為‘迪’烏子卷一直將烏迪做男兒養,不止烏迪還有烏霜,不然也不會讓兩個小女孩混在這那片武廠。

後來真的有了個弟弟,烏子卷反倒舍不得操練了,不過烏子卷那二尺粗的神經到細致了一會,讓烏霜從武廠退去了。

烏迪九歲時,家中六個姐姐都陸陸續續結婚了,大姐以為人母,家中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十二歲的烏霜越發出落,烏子卷又細致了會,為烏霜請了個教詩書禮儀的女先生,從此烏霜的生活就是學詩,看烏文頁,與烏迪相處的時間越發少了,二人每日就連用膳都不在一個時間段,盡在夜晚休息時才能說上句話,不過二人的感情確越發濃厚。

過了十歲生日,烏迪開始跟鏢,直至今年,跟車已七年之久。

如今以烏迪的身手在鏢局裏鮮少有對手,反而烏文頁,在學術之路越走越遠,斯斯文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話題回到如今――

“霜霜”烏迪下馬,快步走向書房。

“阿迪”烏霜知道烏迪今日走鏢歸來,在書房裏連平日最愛的書也看不下去,現在聽到烏迪的聲音,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烏霜打開書房大門,一把將烏迪拉近,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妹妹,將烏迪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總於鬆了一口氣。

“不用緊張,沒有受傷”烏迪笑了,露出個可愛的虎牙。

烏霜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並沒有放鬆下來,那雙眼睛裏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裏麵的憂鬱化不開了,讓烏迪好生心疼。

“霜霜你看”烏迪從口袋裏拿出支簪子,華麗的不得了,“送給你”

看著烏迪臉頰一道淺淺的刀痕烏霜眼裏的憂鬱越發深重了。

“文頁呢”烏迪問。

“學堂先生將他留下了,說是他文采斐然,可以推薦他參加舉人考試”烏霜聲音歡快了些。

烏迪也很愉悅,不過她從小就不怎麼愛說話,此時僅僅是抿著唇笑。

“快些去洗漱一番,好好休息休息”烏霜拉著烏迪的手就往房間的方向走。

烏霜為烏迪備好一切就走出了房間,她走去後院的練武廠,這幾年烏家鏢局越開越大,這練武廠也是越來越大,弟子一批又一批,烏霜看了十八年,一個女弟子也沒看到。

烏霜看著武廠,眼神沒有一點焦距。

吃完晚膳,烏迪要幫烏霜收拾餐桌,烏霜溫柔的斥責,“哪裏還要你幫忙,坐著”

“霜霜”烏迪撒嬌。

烏霜笑著撇了撇嘴,“不行,阿迪去房裏,桌上詩《詩經》你先去看著,一會我去抽查”

“啊!不要吧”烏迪苦著張臉。

“快去”烏霜吹催。

烏迪最喜歡烏霜了,烏霜說的話,她一般都會照做的。

烏迪走後,烏霜的笑臉漸漸淡了下來,她站了會,走向廚房,不一會就出來了,走向後院練武廠,烏子卷正在練功,一刻也不放鬆。

烏霜靜靜等著烏子卷將一套功夫打完,輕輕開口,“爹”

“恩,霜兒怎麼了”烏子卷笑著走向烏霜。

烏霜靜靜看著他的父親,笑了,“爹,烏迪今年多大了?”

“恩?”烏子卷愣了下,“十有幾歲了”

烏霜眼睛幹澀澀的,努力眨了眨眼,“爹,你知道嗎,烏迪十七了,是個大姑娘了,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您該讓她退下了”

烏霜是個羞澀的姑娘,此時堅定的看著烏子卷的眼睛,為烏迪要個說法。

這些年烏迪一直跟在他身邊,風餐露宿,刀光劍影,受過傷流過血,從來也沒有流過淚,烏子卷竟然忽略了,她是個小姑娘。

“霜兒先去休息,為父想想”烏子卷呐呐道。

“父親也早點休息,明日霜兒在來”烏霜說完,看了眼烏子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