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月夜有些沉寂，後脖頸上傳來的冷風令人感到陰涼。顧言縮了縮脖子，搓搓有些凍僵的手往家裏走去。
最近帝都不是很太平，就連天氣也變得格外陰沉。
顧言在路過一條漆黑小巷的時候，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婆婆倏然間闖進他的視野。老婆婆在對著牆角燒紙，微黃暗沉的燈光本來應該讓人感覺到溫暖，但不知為何卻讓人心底有些發沭。
走近了，模模糊糊間還能聽到什麼已經第十四個人了，不知道***您……滿意，最近又有一個伢子被選中了，您放心……跑不……少不了……
在這種氛圍的烘托下，顧言哪怕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心裏都不由得有些發慌。但怎麼說都是人民警察，這麼晚了讓阿婆一個人呆在這裏不安全，顧言心中的正義感勃發。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給自己壯膽，走向前去把手搭在老婆婆的肩上，柔聲說道：“阿婆，這麼晚了，獨自一個人在外麵很危險的，您還不打算回家嗎？”
阿婆的肩膀太過冰涼冷硬，涼意隔著衣服傳到了顧言的指尖。
顧言的手指下意識地卷縮了一下。
隻見阿婆緩緩地扭過頭，說：“伢子你終於來啦，阿婆站在這裏等了你好久，要不是現在年紀大了，腿腳有點不靈便，我便直接去你家找你了。”說著說著，她還將幹瘦枯老的手攥成拳頭，輕輕的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聲音很溫和，動作也很是尋常，如同一個普通年邁老婆婆。顧言卻整個人僵住了。
阿婆將她的脖子徐徐扭了過來，在空氣中劃出詭異的弧度，臉正麵對著顧言，沒有一絲偏斜。
她臉上沒有任何器官，聲音是臉上嘴巴的位置上的兩塊皮膚上下閉合發出來的，她似乎是想對顧言露出一個微笑，將那兩塊皮使勁往上彎著。但由於麵部過於平整，無論她怎麼努力，那兩塊皮都翹不上去。
她一怒之下直接上手去掰，卻用力過猛將嘴巴位置的那兩塊皮直接扯破，猩紅黏稠的血液順著她平滑的臉頰，緩緩滴落，掉在她碎花衣上。直到顧言驚恐的將其推開，她仿佛才注意到自己的異樣。
她的臉在一瞬間恢複了平整，一絲皺褶也無，語氣裏仍然是慈愛不已。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如果忽略掉她那扭曲的臉和變態的舉動，這無疑是一個慈祥溫和的老太太。
顧言處在極度恐慌之中，麵前的這個“老婆婆”分明就不是人類，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真是太可怕了，他轉身想逃。
這一回頭，他才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周圍實在太安靜了。
照理說在12點這個時間，帝都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他家所處的路段不算繁華，但也不會太過於冷清，這個時間點至少也得有幾輛汽車行駛過的聲音，現在卻靜得連一絲風聲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