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蘇婉回京(一)(1 / 2)

清晨,寬闊的官道上,馬蹄聲噠噠,一小隊人馬快馬加鞭的趕著路,帶起一路滾滾狼煙。

馬車內,蘇婉靠在車壁上,伸出白嫩的小手撩起車窗簾,被突然射進來的陽光晃了晃眼,頭又暈了暈,才不過清晨的陽光,已經濃烈的似乎要將人烤熟,盡管坐在馬車內,也有燥熱的熱氣傳來,這古代的太陽威力不比現代的遜色啊。

一隻修長的大手伸過來,擋住了她頭頂的陽光,蘇婉身體本能扭頭看過去,一雙溫和眼睛好似一泉溫水,清澈見底,射進來的陽光撒在周之淵身上,讓他看起來好像補陽光鍍上了金色,輕抿薄唇對她說道:“外麵陽光正熱,把窗簾放下,小心曬壞了皮膚。”

蘇婉嘴角一抽,她又不是水做的娃娃,哪就這麼脆弱。雖在心裏暗自腹誹著,但還是聽話的把窗簾放了下來。

“你房間的兩個小丫頭是你的貼身婢女?”周之淵驀然開口,目光深邃。

“是”,蘇婉點點頭,反正他已經看到她殺人了,是誰又有何區別呢,想了想,又開口說道:“她們受了我二嬸命令,正準備殺我,我額頭上的傷就是被她們推到假山上撞到的,後來見我沒死準備再殺一次。”蘇婉玉白的手指在傷疤處摩挲,語氣中聽不出來一點傷心、難過,好像她口中差點死掉的人不是她似的。

周之淵沒再說話,銳利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黑曜石般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暗芒,周圍的溫度,好像瞬間降了下來!

沈璃雪也是神情淡淡,不以為然。

“聽說尚書夫人今天舉辦宴會,給蘇遠之賀壽。”周之淵薄唇輕啟。

尚書夫人?蘇婉呆呆的看著周之淵,沒明白他說的尚書夫人與她有何幹係。

“尚書夫人就是你二嬸,蘇遠之自從你父親去世後,不知何時搭上了年貴妃這條線,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從一名白身,升到到禮部尚書,這些年下來他穩位尚書的位子,勢力不容小覷,這次壽辰恐怕會來不少賓客。”周之淵目光幽深,目光望向不知名的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婉眼神一亮,孟氏既然心狠手毒欲害她的性命,她不回份大禮給她,怎對得起死去的蘇婉,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笑容中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她現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孟氏和蘇遠之再次見到她的表情了!

望望天空,現在才清晨,壽宴一般是中午,蘇婉對這裏的路程不熟悉,不知道這馬車在中午之前能不能趕到京城:“景世子,這馬車中午前能趕到京城嗎?”若不能,她可要另想方法先走了。

“放心”周之淵目光沉靜,聲音平靜無波,但隻兩個字就讓人心生信賴,蘇婉微微皺眉,把心中一絲怪異的想法撇開,她以前的工作敏感,讓她養成即使是自己最熟的人也要留一絲防備,可自從遇到這個男人之後,蘇婉發現對於他說的話,她的幾乎不會去懷疑,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周之淵從桌上端起一隻琉璃酒杯,花苞型的酒杯裏琥珀色的酒液在他凝白如玉的指尖晃蕩,眉宇映出的雪月更是染了琥珀的通透,宛若琉璃似的人兒。

他緩緩品了一口,視線落在半甄的酒杯裏,目光卻是穿過了精美昂貴的酒杯,卻朝著京城的方向望去,開口道:“可需要本王幫忙?”

周之淵是皇室子女,後院內宅中的鬥爭,他很清楚,特別是蘇遠之是庶子,而蘇府嫡支隻有蘇婉一個女子,蘇遠之又是攀附權貴之人,庶子的身份不但給他的權貴之路帶來了局限,也給他兒女的富貴之路帶來了局限,除掉了蘇府最後一個嫡支,蘇遠之就是蘇府的最後的一支血脈,到時候不僅別人不會議論他庶子的身份,連皇帝都會對滿門忠烈的蘇府憐惜幾分。

見他開口詢問,蘇婉心裏有些詫異,但有人樂意幫忙她是非常願意的,蘇婉淺笑著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周之淵右手心把玩著琉璃製成的精美酒杯,眼半眯著,神情帶了幾分慵懶,目光深沉的看向遠方,以往看起來毫無特色的的京城,仿佛多了那多一點點色彩。半響,開口說道:“暗一,方才都聽清楚了?”

“是,主人,屬下馬上去辦。”黑衣男子騎著馬在馬車旁邊,恭聲回答著,快速領命前去。

……

尚書府,後院,綠意嫋嫋,湖光秀色,亭尖深沉的棗紅;亭柱古老的墨綠;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組成一副美麗的圖畫。亭旁綠樹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猶如走進仙境一般…….

嬌豔的陽光照射在湖光秀色的湖麵上,清水漾出一波波漣漪,倒影著藍天碧樹,讓人忍不住感歎好一副如詩如畫的美景。

樹密花稠,層層簇簇的梨花堆疊著,像雲錦般鋪滿了天,太陽光從疏落的葉子中穿透,映得綠草更加鮮嫩。三三兩兩的少女緩緩行著,或是輕聲談笑,或是凝眸賞花,也有的坐在梨樹下錯落不一的木墩上歇腳,俱是盛裝華服,為這雪玉堆砌的梨園更添了一抹明豔。

花園裏,一個被眾人圍簇著的嬌俏少女,莫約十三四歲左右的年紀,身量十分嬌小,上身一件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衣,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皆鑲真珠翠領,外罩金邊琵琶襟外襖,係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風的豔豔碧桃,十分嬌豔。迎春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一團珠光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