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為人知的故事(1 / 2)

臨時搭起的營帳中,一個人在吭哧吭哧的的進食。他的動作粗魯,不用餐具全程手抓。而且過程中不斷發出各種聲響,好像一頭食肉猛獸在撕咬獵物一般。

馬世忠端著一杯酒看著他,看那乞丐似乎噎到了,他趕忙走過去拍背撫胸,又把手中的酒塞給他,讓他潤潤喉嚨。馬世忠一邊拍著乞丐的後背一邊說道:“夠你吃的,別著急。等吃完了,再去沐浴一番,換身新衣服,好好休息休息。我自會派人前往都中送信。過兩天,我就要代表開拔離開此處,兄台呢,就現在此處住下,靜候佳音就是。”

那乞丐回言道:“此處烏合之眾不用也罷,要我說,還是不去為好,去了也是送死。”說完,他又開始低頭狼吞虎咽。他這話聽得馬世忠眉頭一皺。世忠開口道:“不瞞你說,這次我也沒什麼把握。此處兵丁尚未操練,無甚紀律,我正為此頭疼呢。但是相國有令,世忠身為國家將領,就是明知送死也要上啊。”

乞丐啃完了手中的肉骨頭,將吃剩的大塊骨頭隨手丟到一邊,他仰頭看天打了個飽嗝。世忠看他像是吃的差不多了,又給他斟了一杯酒遞了過來。乞丐也不道謝,抬手就一飲而盡。他抹了抹嘴,滿麵疑惑的問道:“方才你說相國有令,這打仗的事,怎麼如今也要相國調遣了?相國大人什麼時候也會排兵布陣了?”

“你有所不知,如今老相已經賦閑還鄉了,新相剛剛上任不久。國候欽命,要新相總理禦敵大政。新相便是原先的國候幕僚紇奚先生。據我門下所報,他是草海人。別的麼,在下也一無所知。我本不是在此處領兵的,就是新相要我來這裏帶一帶這些新兵蛋子。”世忠解釋道。

那乞丐咋了咂嘴說道:“餓的昏了頭,到現在還沒告訴兄台在下名諱。在下姓張,名世篤。如今像個要飯的一樣,真配不上這名字……。依將軍所言,如今軍政都由新相總攬,那衛將軍能同意麼?這不是把他架空了?”

世忠自己對此也正疑惑,自然不能給出合理解釋。他二人又就當前國家形式聊了一陣,世忠猶豫著要不要問出心中所想,又恐不太禮貌,勾起人傷心之事,但他急需情報,還是一咬牙問道:“世篤兄台,在下有一疑問,不知當不當問?曆來蠻夷北上從未取得尺寸之功,我國家創立五百載,還未有過如情形,緣何這一次竟是兵敗如山倒?”

張世篤慘兮兮一笑,他搖了搖頭回道:“正是因著從前屢戰屢勝,所以我等皆不把蠻人當回事。起初不外乎以為這次蠻人出動兵馬多於以往而已。家父農戶出身,趕上這農忙時節,還根本不願調動人手去打仗呢,生怕耽誤了收成。我問過家父情形如何,家父隻說不值一提,從前打過許多次了,從就沒輸過,那那麼趕巧,就讓我們趕上打不贏呢……。為此事,家父還和境衛鬧了個不歡而散。境衛調我千人兵馬以作前鋒,他們卻在後方征兵,說是此戰有大方士王仙師助拳,仙師要從將士中選幾個收為弟子。我手下兵將一個個叫苦連天,流血掉腦袋我們頭個上,給仙師做徒弟的好事到沒我們什麼關係了。我當時心裏也不忿,一門心思賭氣,也沒顧上觀察敵情。蠻人此次非同一般,以往都是三三兩兩自行為戰,這回他們是有備而來、不僅有人調度指揮,還多了許多犀利兵器。攻城時也不是以往土匪行徑,我家城池就是讓他們挖壕溝挖踏了一處城牆才被攻破的。”

世忠前次已經跟蠻人交過手,覺得張世篤所言跟他所見並不相同,所以就這個問題又向世篤請教。張世篤聽完滿臉嘲弄的看著世忠,半晌後才緩聲說道:“將軍莫不是看我南境人不起?若像你說的這般,我自將他們擋住了!何須一路奔逃至此?虎方在南境連下七城,我家城池就是他打下的。我滿門妻小都死在他手上!若不是他粗心大意貪戀美色,擺開了野戰,我恐怕將軍還不是他對手。此人帶兵有一套,不可掉以輕心、還有,他常用我國降人做前鋒,他們蠻人做督戰隊,百姓們誰要是不使出吃奶得勁來打,督戰隊的人抬手就是一個透明窟窿。真是狠,我是服了。”

“如此就不怕兵丁反彈,反過身來要他的命嗎?”世忠聽到這裏心中驚駭不已,就是在家鄉帶一群城狐社鼠打架他也時刻擔心手下對他心懷不滿。凡事就怕出內奸,管你如何小算盤打的山響,一個奸細就能把人打回原形。帶兵以後,世忠明顯能感覺到許多兵士有厭戰情緒,一個處理不好鬧出嘩變來,輕則他人頭落地,重則家國不保。如今南境淪陷,凡是人口多資源富的地方幾乎全被蠻人攻占,而開戰至今不過一月而已。若是此刻鬧了內訌,衛國可能就真完了。所以聽歸聽,就當長見識了,這一招學他是萬萬不敢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