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昨天晚上,唐凱到曾玲的別墅外麵的目的,就不是監視她,而是看到自己潛入後,他在保護曾玲。
而因為輕信,自己和植田雄則完全暴露給了軍統特務。
不過,這種推斷也不是很成立,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曾玲就沒有必要告訴自己,她曾綁架了報春鳥和孫建章。
就目前的情況分析,隻有一種可能性最大,那就是唐凱背著曾玲劫走報春鳥和孫建章後,在秘密審訊過程中,報春鳥叛變了,但孫建章卻寧死不屈,所以,他們就除掉了他。
這樣的話,他剛剛擁有的兩位同誌,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在這種情況下,再冷靜的上官雄,也難免因為大腦缺氧而感到發懵。
丁處長立即迎了上來:“鬆本課長,我們特務處的人是今天早上發現這具屍體的,有人指證,他就是新四軍獨立遊擊支隊武漢特別支部書記孫建章,因此,在下就立即給森田機關長打了電話。”
鬆本伊代走過去看了一會,然後回到上官雄的麵前:“認識他嗎?”
“有點麵熟,但,記不起來了。”
“還記得你第一次到我別墅的那天晚上嗎?那個被吊在樹上的人就是他,一個黃包車夫,沒想到還是新四軍在武漢的特務頭子。”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丁處長——”
“在。”
“把屍體送到憲兵隊法醫課去解剖一下,查查死因。”
“是。”
但丁處長的人抬著孫建章的遺體從上官雄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示意停下,然後解開孫建章的衣扣看了一下,一揮手,讓他們抬了下去。
上官雄是想看看孫建章的遺體上,有沒有嚴刑拷打後留下的傷痕,因為從那些傷痕中,他很容易就能夠判斷出是用過什麼刑具,因為軍統和日本鬼子的條件不一樣,他就能夠從中判斷出到底是軍統還是日本鬼子幹的。
但,孫建章的遺體完好無損,絲毫沒有受過刑的跡象。那麼,是鬆本伊代下手的可能性很小,因為如果是他們抓住孫建章的,一定會動大刑。
“我們走吧。”鬆本伊代轉身朝轎車走去,等上官雄上車後,她對上官雄說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
“你真的希望我破獲此案?”
“什麼意思?”
“辦公室連個電話都沒有,我還以為古賀司令調我來陸軍特務部,是為了軟禁我呢。”
“古賢君——”
“在。”
“回去就給宮本君的辦公室裝上電話。”
“是。”
鬆本伊代湊到上官雄的耳邊,輕聲說道:“不管你是上官還是宮本,我希望三天內交出凶手。”
“我曾經隻是一個軍人,沒有受過特種訓練,怎麼可能三天破案?”
“那就一個星期。如果你破不了,那就讓我來!”
“為什麼你現在不來?”
“我一出手,別人可能會說我公報私仇。”
“什麼意思,聽你這口氣,好像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難道不是你嗎?”
“我?”上官雄瞪著眼睛看著她,他不是在做作,而是真的感到吃驚,他實在想不出鬆本伊代怎麼會認為是自己幹的:“為什麼?”
“因為他曾經跟蹤過你,但卻從來沒有對你下過手,那麼,我是不是可以這麼判斷:他很想找另外一個人,但卻發現你很想,所以,他就一直跟蹤你。而你呢,因為你就是他很想找到的那個人,但又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你必須殺人滅口。”
趙爾凱此時插到:“課長,您認為那個孫建章想找的那個人是誰?”
“當然是上官雄。”鬆本伊代又轉而對上官雄說道:“如果你找不出凶手,就證明你是上官雄,也就證明你是凶手。”
冷汗,第一次濕透上官雄的前胸後背。
他並不是擔心鬆本伊代因此而咬住自己是上官雄不放,而是從鬆本伊代的態度來看,她真的與此事無關。
那麼,上官雄最擔心的事就出現了:唐凱是個鐵杆的軍統分子;報春鳥也叛變了,除非明天又在某個地方發現他的身體;而自己、植田雄和曾玲的親共傾向,都被軍統掌握得清清楚楚。
“如果我找出凶手呢?”
鬆本伊代忽然笑了,老實說,笑起來的時候,她嫵媚和性感的程度,絲毫不比青木靜子差到哪裏去。
“你懷疑我的能力?”
鬆本伊代眉毛一挑:“如果你找出了凶手,那就證明你不是上官雄。如果你真的是宮本隆義的話,那麼,我或許會在某個晚上問你,與青木靜子相比,誰更讓你銷魂?”
上官雄的眼裏,閃過一道罕見的殺氣:“一個禮拜內,我不僅會查出凶手,而且會親自取下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