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作為軍統武漢特別組副組長尉遲钜卿,並不知道梅一平不僅是軍統組織內的一名特工,更不清楚他還是個少將站長。
他的建議很快就被總部采納了。
很快地,由戴老板親自製定,毛處長負責具體實施的“狸貓換太子”計劃就啟動了。三個月後,當梅一平認為自己基本上完全可以模仿小林秀賴後,就立即親自動手除掉了他。
問題是一年多來,身處武漢日本陸軍特務部情報課課長的梅一平,從來就沒發回過一份有價值的情報,甚至連1644部隊到武漢建支隊的情報,都不是由他提供的,這不得不引起軍統總部的警覺。
而梅一平主動給總部發來的唯一一份電報,就是舉報曾玲與共產黨走得太近了。
毛處長認為,如果梅一平有問題,那麼,軍統武漢特別行動組就已經暴露無疑了,而搗毀1644部隊到武漢建支隊的任務又迫在眉睫。所以,他想出一條毒計。
結果,國共兩黨在武漢的家底,被出賣得幹幹淨淨。用毛處長的話來說,就是給武漢的地下組織重新洗牌。
“既然如此,你這次到武漢來,為什麼還要驚動梅一平?”
“一是進一步確認梅一平到底有沒有問題,二是想了解曾玲到底陷進去多深,是陷入我們黨這邊,還是陷入日本人那邊,這都是毛處長十分想知道的。畢竟,曾玲曾經是他的貼身秘書。”
“結果呢?”
“梅一平肯定是假的。”
“不錯,軍統想用梅一平換小林秀賴,其結果很可能是日本人將小林秀賴代替了梅一平。說實話,剛才聽曾玲說小林秀賴是軍統的人,我怎麼也想不通。對了,你的表哥梅一平我應該見過,記得他去過一次我們的學校。”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事實可能正如你所言。”
“所以,你現在又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到曾玲身上了。”
“是的。我從她的地下室裏發現報春鳥和孫建章後,就開始琢磨,她到底是在為誰工作?但卻沒想到,在她的別墅裏碰見了你。”
“她是在為我工作。”上官雄扭動了一下脖子:“她似乎厭倦了現在的工作,很想嚐試著接觸我們黨。把報春鳥和孫建章關在地下室,也是準備當做獻禮來與我接觸的。”
“你認為她值得信任嗎?”
“打鬼子沒問題,其他就不好說了。”
也就是說,打日本鬼子他能夠保證曾玲不含糊,但讓她背叛國民黨,上官雄就沒有把握了。
“那我們就全力以赴地先對付鬼子再說。”唐凱拍了拍上官雄的肩膀:“怎麼樣,老同學,我們可真正稱得上是殊途同歸呀!”
上官雄笑了笑,這次,他是真的會心地笑了笑,可惜的是,唐凱從他臉上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的臉究竟是怎麼了?”
“江石州大撤退後,聽說藤堂高英要到武漢來見岡村寧次,於是我就混上了小炮艇,並且引爆了鍋爐。這臉,一半是讓開水給燙的,一半是被玻璃碎片和木屑劃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唐凱知道,當時的情況一定是驚心動魄。
“聽說你在江裏泡了一整夜?”
“炮艇炸沉後,一是我的臉部受創,泡在水裏可以減輕痛苦,二是擔心上岸後,會遇到鬼子的搜索隊。再加上我當時身負多處槍傷,體溫陡增,泡在冰冷的水裏,反而起到了物理降溫的作用。”
“你也真夠險的,假如有一個鬼子發現你,再給你加上一槍,我們兩個老同學就沒機會再見麵了。”
上官雄笑道:“當時,我還真遇上了一個人,原以為是來救我的,但他卻給了我一槍。如果不是隔著幾十公分的江水,我也就一命嗚呼了。”
“哦,對了,孫建章離開武漢時跟報春鳥提到過,你曾經提醒他組織裏出了叛徒,那人到底是誰?”
“就是那個在岸邊,看著我往下漂,然後端起中正步槍給了我一槍的徐鐵。”上官雄從草地上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胳膊腿:“當然,也可能不是叛徒,而是軍統派到遊擊隊的奸細而已。”
“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當時為什麼不明說呢?”
“明說?怎麼明說,用什麼身份說,說了孫建章信嗎?”
“那道也是。對了,你說的那個徐鐵會不會就是‘山鷹’呀?這次來武漢,戴老板親自關照我,無論如何要把‘山鷹’搭救出來。”
“我想一定是他,其實,在江石州的時候,曾玲就提醒過我,說山鷹是我們黨內的人,並且已經接到對我下手的必殺令了。可當時,我萬萬沒想到是徐鐵。”
“嗯,我想謎底很快就會揭曉的,因為我已經派人聯絡丁處長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