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解放 第十四章 結束和開始 第九節
發動政變的主謀竟然是被免職的蘭斯聯邦前參謀總長海因茨將軍。對戰爭勝利失去最後希望的海因茨將軍認為再打下去完全是拿蘭斯人民的福祉開玩笑。他主持製定的蘇克達米防禦計劃就體現了這種思想,將政府轉移到東部山區,留下少數主要人物在首都掌控局麵,部隊不做最後的決戰準備,主力保持東部通道的暢通,在一定的情況下和神華人議和停戰,如果神華人強加於蘭斯聯邦不能接受的條件,那就放棄首都和神華人血戰到底。但史蒂文森在議會的壓力下將自己免職了,斐迪南接任後對自己的計劃做了調整,由於時間的關係,調整並不到位,也可以說是不倫不類。外圍守不住,東部的通道也無法保證,兵力不能集中使用,導致蘇克達米防禦戰更顯被動。海因茨在史蒂文森開始清洗軍隊的時候就下決心發動軍事政變了,他在17號大逮捕的風潮中召見了老部下衛戍司令伍德中將,他是用內線電話找的伍德,隻是說他有一點私事拜托,但沒說什麼事。海因茨想,如果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伍德能上門來詢問什麼事,事情就有希望。如果伍德不來或者派個副官來,他將不提此事。結果二個鍾頭後伍德親自來了,海因茨便直截了當地說出他的想法。
“聯邦輸了,這是事實。除非沒長眼睛的瞎子才會說我們可以贏得戰爭。再打下去將毀滅蘭斯人民賴以生存的家園。史蒂文森總統正在發瘋,正在毀滅蘇克達米,正在毀滅蘭斯聯邦。我們不能坐視他這樣胡來,天曉得他還會做出什麼荒唐事來。下議院副議長唐納森先生跟我聯係過了,希望軍人出麵製止史蒂文森。我需要你的幫助,伍德將軍。”
身處大逮捕風潮中的伍德將軍正為自己的安全擔憂,對海因茨將軍的話深以為然。二人一拍即合。伍德擔憂政變後的一係列問題,海因茨坦言他將負責和神華人談判停戰問題。如果神華人過於苛刻,我們再血戰到底。除了蘇克達米,外麵還有數百萬大軍,神華人不是傻子,不會逼著數億蘭斯國民和他們死磕。
衛戍司令是負責總統府及政府議會部門安全的最高首長,某種意義上掌握著這些政要的生死。兩人在當天商定發動政變後做了分工,海因茨串聯軍方將領,伍德具體製定拘捕的計劃。
時間緊迫,神華人的進攻正徹夜不停地進行,美麗的城市正在化為廢墟,每一秒中都有數以百計的人死去,用一種人類最痛心的方式死去。伍德從海因茨家裏出來返回自己的司令部,驅車穿過布滿街壘的街道,心痛如絞,情感上對自己承擔的使命多了幾分正義的支撐。
接下來的兩天伍德帶領部隊參與了對若幹政要和將領的拘捕,史蒂文森的拘捕令一封封發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輪到誰。伍德沒有機會,他必須先找好人選,一個人是完不成這項計劃的,他需要挑選絕對服從自己的軍官和士兵,這項工作並不難,伍德擔任衛戍司令已經四年,找幾個心腹不是問題。關鍵是機會,這個機會在20日來臨了,20日中午史蒂文森總統通知伍德,晚上九點將在衛戍司令部召開作戰會議。聽到這個消息時,伍德第一感是自己暴露了,隨即想到史蒂文森選擇衛戍司令部開會是有道理的,一是距離他的地下指揮部近,二是寬敞安全。他的地下指揮所的會議室容納不了50人以上的會議。三是晚上神華人一般不進行轟炸。這是最好的機會了,正在焦灼不安的伍德立即派人給海因茨送去一盒糕點,糕點盒裏的糕點種類和數量就告訴了動手的時間和地點,這是他們提前約定的。當晚的會議正常召開,史蒂文森總統對近在咫尺的危險毫無察覺,參加會議的人數果然比較多,軍政情各部門要員幾乎全到了,伍德負責會議的安全,他本人也是會議的成員,當他在開會前和副議長唐納森先生對視時,彼此都讀懂了眼神中的含義。當晚的會議議題是突圍。史蒂文森總統終於意識到了堅守完全不可能了,城北的紅旗軍正在強渡戈瓦裏河,城南已經陷落,許多部隊失去聯係。如果再不突圍,所有人的命運就被徹底鎖定了,被俘或者自殺。會議一開始就陷入混亂,正在和黑旗軍血戰的第三軍團司令責備統帥部沒有一個完整的方案,他的部隊已經完全陷入混戰,這種情況如何整理部隊突圍?不止是一個第三軍團,守衛蘇克達米的六個軍團除了北線的第15軍團比較自由外其餘都很難擺脫敵人。如果撤退,為什麼不早做決定?第七軍團司令官責問斐迪南總長,如果蘇克達米的部隊被殲滅,即使政府和軍方要員突出去,失敗也不過是晚幾天而已。伍德冷眼觀察著會場,九點四十分時他出去了一趟,沒有人注意和懷疑他。伍德很快就回來了,當時鍾敲響了十點,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衝進了會議室,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會議室的高官。正在爭吵的蘭斯高層領導驚呆了,等伍德進門,所有人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參加會議領導人的警衛按規矩都在休息室,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隻有一個將軍準備拔槍自衛,被精選的士兵撲上去摁倒戴上了手銬。史蒂文森責問伍德,伍德微笑著說,“先生們,你們的戰爭結束了!我奉海因茨將軍的命令逮捕你們,不要問為什麼,海因茨將軍會給你們想要的答案的。”軍容整齊的海因茨很快出現在會議室,他念了十幾個人的名字,其中有總統史蒂文森,“請念到名字的先生們留下,其餘全部帶走。”海因茨冷冷說道。伍德手下的軍官給念到名字的人戴上手銬押出了會議室。政變過程隻傷了一人,某位高官的警衛因反抗被打傷,無一人死亡,從這個意義上說,這是一次不流血的政變。但外麵的城市正在流血,推開南向的窗戶,城南的炮聲清晰可聞。神華人晚上仍在某些地段發展著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