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思念一經湧現,就有些壓製不住了。

季卿想想老太太說的,讓她記得在給賀章回信的時候說老太太很喜歡賀章送的生辰禮,在心中的思念之下,她的腳步一轉,原是要去臥房的,卻是去了布置成了書房的東耳房。

她現在就想給賀章寫信。

她想告訴他,這幾日她都做了些什麼,告訴他今日壽宴上的熱鬧,告訴他這壽宴雖然熱鬧,卻因為他沒在身旁而讓她覺得有些莫名的清冷,也告訴他,祖母很喜歡他送的生辰禮。

當然了,賀章離京也不過短短幾日,如今不知走到了哪裏,這信自然也不知要送往何方,但季卿想著,她可以將賀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發生的大小事都寫下來,等到賀章在嶺南安頓下來,來信報了平安之後,再將所有的信都送到賀章手裏。

意識到自己心中湧動的情潮,季卿不由得揪住了胸口的衣裳。

她原本以為,她與賀章最情濃時,應當是他們成親之時,但到現在她才發現,那情不僅沒有因為時間而漸漸趨於平緩,反而還因為他們這突然的分離而又變得洶湧了幾分。

深吸一口氣,季卿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了心中的情緒。

這滿心的情思,若是無法告訴那個人知道,季卿總覺有些遺憾。

她突然想到,之前完成係統的任何之後,有一個獎勵是一次與賀章心意相通的機會,這個獎勵她還一直沒有用。

“係統,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可以與賀章心意相通嗎?”季卿在心裏問。

係統:“自然可以,別說賀章才離開幾日,頂多也就離著京城幾百裏,便是他在天涯海角,宿主也可與他心意相通,不過,這個獎勵可是極為珍貴的,宿主確認這就要用了?”

若說季卿之前還有這樣的衝動,那麼在與係統說了幾句話之後,她心裏的衝動便也緩緩回落了。

手心在額頭上拍了拍,發出輕輕的一聲“啪”,季卿不由失笑。

曾經的她,明明對賀章心懷情愫,卻能在與賀章住在同一個屋簷之下的十年裏,由始至終都沒有將自己的心思向賀章吐露半個字句。

可想而知,她有多隱忍。

而現在,隻是為了想要讓賀章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她就想著將係統給的珍貴的獎勵用掉,全無半點從前的隱忍。

這一比較,季卿都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比之那時,有了多大的變化。

恃寵而嬌。

她心裏浮現出這個詞。

在沒有人依靠,沒有後路的時候,哪怕是弱質女子,也隻能自己撐起一片天,可一旦知道自己的身後時刻都有人護著,自然而然的,那豎起的堅甲便會一點點軟化下來,再不見任何的強硬。

若可以活得柔軟,又有誰願意渾身豎起尖刺?

想到這裏,季卿不由得輕輕籲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