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的信任,也是在嶺南這十年的相處之中才累積起來的,並非是平空得來的。

季卿點了點頭,倒是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她想來,季朗尋了她說話,也就是姐弟久別重逢之後的敘話而已,就如她現在與陸氏敘話一樣,畢竟他們姐弟有整整十年未見了。

陸氏能看出來季卿的想法,不過她並未說什麼,而是與季卿說起了別的。

這一晚,季卿是在陸氏這裏歇著的。

母女倆擠在一張床上,在季卿的記憶之中,這還是她幼時才有的事。

而嗅著陸氏身上那溫暖的氣息,這一晚,季卿睡得格外的好,就像是回到了還在母親肚子裏的那段時間,一呼一吸盡是安心。

……

這場遠行,確實讓季家眾人元氣大傷。

之前在路上無事,那隻不過是因為心中太過急切,所以強撐著而已,現在總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裏,這一口氣泄了之後,季家眾人也是緩了好幾日才總算是緩了過來。

而劉氏畢竟上了年紀,先前在路上還能撐住,但回了季家之後卻是跟著就生了一場病,倒是將季家眾人都嚇了一跳。

好在,劉氏的身子骨還算硬朗,病了幾日之後便也有了起色,也才讓季家眾人鬆了口氣。

劉氏生病這幾日,季卿季婉季朗季睿幾個小輩,都在忙著侍疾,還是等劉氏的病情好轉了,季朗才總算抽出空來與季卿說話。

“長姐。”季朗進了季卿的院子。

劉氏陸氏李氏雖然回來了,但季家的庶務暫時還是季卿在打理,她想著等劉氏三人休整好了,再商量看看將管家權將給陸氏或者李氏。

季朗來的時候,季卿才處理完了一些雜事。

見著季朗,季卿將屋裏的人打發出去,又讓人送了些茶水點心來,顯然是做好了與季朗長談的準備。

上次陸氏就說過,季朗會找她說話,不過後來緊接著劉氏就生病了,姐弟倆輪流著在劉氏的床前侍疾,倒是忙得都沒能找個說話的好時機,現在劉氏的病情好轉了,季朗可不就找上門來了。

“朗哥兒,”季卿示意季朗坐,“你有話想與我說?”

季朗點了點頭,“長姐,我們離開嶺南之前,我與嶺南當地的富商程家談成了一個合作……”

他將合作的事說了一遍。

季卿聽完,有些讚歎地點頭:“朗哥兒,這很好啊,當今皇上並不似先帝那般隻滿足於守成,而是極為銳意進取,京城近兩年也確實時不時就會有皇上想要撤銷海禁的風聲,想來這件事用不了多久也就能真正的落實下來了,趕在撤銷海禁之前就組建船隊,這已經算是先人一步了……”

番邦流入的那些舶來品,在大安朝確實極為受追捧,就比如季卿房裏的那麵琉璃鏡,就是番邦之物,還是當初賀章花了不小的代價才買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