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夫人。”賀章道。

王氏在知道賀章與季卿有婚約之後,其實也不無擔心。

季家就算能翻案,但季太傅、季正季明等季家的頂梁柱已經不在了,季家定是不可能與十年前相比的,而賀章卻是新帝跟前的紅人,前途可謂無可限量,以新帝對他的信任和重用,他將來會入閣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兩者,相差實在懸殊。

但這會兒,在見過賀章本人之後,王氏心裏的擔心卻是放下了一大半。

賀章其人如何,隻見過這一麵,沒有足夠的了解,王氏不好,但隻看賀章不僅認識她,還能在如今這一切都未挑明的時候向自己行晚輩禮,王氏便能知道,賀章對季卿,確實是用了心的。

有這樣的用心,其實很多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王氏朝著賀章點了點頭:“賀大人。”

兩人對視一眼,賀章停在原地,待王氏離開之後,這才收回了目光。

等於嬤嬤送了王氏離開之後準備回內宅,這才發現賀章竟一直留在原地。

因為知道今日皇上下聖旨重審季家的案子一事與賀章有很大的幹係,於嬤嬤如今看賀章是怎麼看怎麼順眼,這時見著賀章,笑眯眯地道:“賀大人。”

隨後又看向安伯:“老頭子,賀大人就由我領著進去吧。”

安伯自然沒有異議。

於嬤嬤領著賀章往內宅方向走,才走了幾步,想著先前才離開的王氏,突然忍俊不禁道:“大夫人向來就疼愛姑娘,姑娘幼時但凡有什麼是在夫人那裏得不到滿足的,都會去大夫人那裏提要求……”

賀章嘴角不由勾起弧度。

自他認識季卿起,季卿都是成熟而又沉靜的,他也沒想過,季卿也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

“哦?”賀章道。

於嬤嬤看賀章那是前所未有的順眼,這時又提起了季卿幼時的事,自然不會有所隱瞞,麵上帶著笑意道:“姑娘六七歲的時候愛吃糖,但糖一吃多了又牙疼,夫人便控製著姑娘吃甜食,姑娘在夫人這裏撒嬌不管用,便時不時的去陸家找大夫人要糖吃……”

賀章忍不住笑起來。

“但夫人也知道姑娘的習性啊,為此還特意和大夫人打過招呼,所以姑娘在大夫人那裏也要不到糖吃。”於嬤嬤道,“有一次啊,姑娘去陸家的時候正好碰到姑娘的表姐玥姐兒染了風寒,大夫人見玥姐兒在病中沒精神,就拿了平日玥姐兒想玩卻沒得大夫人允許的玩意兒給玥姐兒解悶,姑娘一看,還從中得到了啟發……”

“如意從中得到了什麼啟發?”賀章來了興趣。

“姑娘啊,回府的當日晚上,深秋的氣故意不好好蓋被子,還把窗戶大開著,這樣凍了一晚,可不就凍得風寒了麼?”於嬤嬤有些好笑地道,“這是想著她生病了,夫人會對她寬容一些,糖也能多吃幾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