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煙花柳巷中……。
胭脂樓,屋外鶯鶯燕燕,唱曲,賣笑,嬌喘聲,不絕於耳,讓人聽之,臉紅心跳,血脈噴張。
緊閉的房門,紅色羅帳,床上的牡丹奄奄一息,渾身散發著惡臭味,讓人忍不住作嘔,臉上長滿濃瘡,一雙清亮帶著譏削和冰冷的雙眼,漠然,憎惡,
胭脂樓的老鴇,紅色的紗衣,裹著肥胖的身體,腰間的贅肉清晰可見,臉上的脂粉刷白,大嘴塗抹著豔紅的口紅,說話時形同一張血盆。
站在床前,聞著牡丹身上散發出的惡臭,嫌棄的掩鼻,對在坐在床邊把脈的郎中道:“這牡丹還有的得救嗎?”
莫郎中皺了皺眉,鼻子尖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胭脂香,參著惡臭的味道,白了老鴇一眼,站起身,從行醫的箱子拿出紙墨筆硯。
“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嗎?想要她好,就先莫要讓她接客……哼……下次,可別叫我來了,你既浪費銀子,老夫也浪費時間。”
麵露橫肉,肥胖的手,一把奪過莫郎中手上的毛筆,隨著說話,臉上抖落不少的粉末,長著血盆大口,活脫脫的像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讓你看病,你瞎管什麼閑事,這牡丹都要死了,還開什麼藥方,浪費老娘的藥錢。”
說完,抬手就將毛筆掰斷,丟在地上,踩了兩腳。
莫郎中氣的兩瓣胡子抖動,手顫抖的指著老鴇半天沒說罵出一句。
床上的人,聽到老鴇的話,眼角流下一行清淚,心知自己離死期不遠了,這樣也好,死了她也就可以離開這肮髒的地方。
心中的恨意卻難以消滅,入了胭脂樓三年,便逃了三年,可每一次被抓回來,都被毒打一頓,繼續接客。
有進京趕考的書生,也有不少達官貴人,更有平頭百姓……
一雙臂千人枕萬人騎!
“好好好,今後你們這姑娘病了,別來找老夫,老夫才不稀罕進你這肮髒的地方”袖子狠狠的一甩,提著藥箱,摔門而出,就連桌上的筆墨紙硯也沒拿了。
老鴇啐了一口,走到門口。
“呸!什麼德性,這京城大把的醫館要做我們胭脂樓的生意。”
“不好了!媽媽,那老叫花子又來了!”
門口的小廝,匆忙跑了上樓,指著門口跟胭脂樓姑娘調笑的老叫花子,聞著這一身的餿味,都紛紛避恐不及。
“這老叫花子,這次來又想白睡我們的姑娘,讓阿大給老娘打出去”老鴇想也沒想,直接對小廝揮手,轉身正要進屋,就被小廝拉住。
“媽媽,可那老叫花子今兒到了錢來,似乎打哪發財了,足足十兩銀子”小廝貪婪的流著口水,想起方才那老叫花子拿出十兩銀子晃了幾圈,就心癢癢。
一隻腳踏入了房間,又抬起伸了出來,眼底的貪婪的閃過亮光:“那你還找我幹什麼,讓姑娘們好生的伺候著。”
“可……,那老叫花子這一來二去,白睡了咱們姑娘,媽媽又不是不知道,這老叫花子渾身餿味,又難伺候,姑娘們都不願意啊!”小廝為難的抓著腦袋,不想這白花花的銀子就這麼打水漂了,摸了摸口袋裏,剛剛從老叫花子手中拿到的賞銀,可不想再掏出來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