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買了,陳新。我媽昨天晚上過來,買了不少肉和菜,都在冰箱。如果你不怕麻煩,就去做吧。我本來想著,等會去外麵吃。”
“不用外麵吃了,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做。”
陳新麻溜著跑進廚房,從門背後取下圍裙,圍上就開始打開冰箱,看做什麼。
出國前,陳新一般都是單位吃,遇到周末,就到外麵專挑好的吃。
一個人,就能在皮薩店,點個100多塊錢的東西,坐下來慢慢享用。
皮薩店的紅酒法式焗蝸牛,就是陳新的最愛。
還有什麼江浙菜、廣東菜,反正就是換著花樣吃。
一個月單獨生活費,就“蹭蹭蹭”直線上漲。
好在那時待遇不差,對於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女來說,還是負擔得起的。
陳巍然和李娟就很奇怪,“按說陳新是從我們普通人家出去的,應該更懂得錢來之不易才行。可是,她倒好,好了傷疤忘了痛。當初一個人到深圳找工作的時候,沒錢了,吃水煮白菜,每天吃10塊錢的外賣盒飯,還嚼了一個多月幹麵包。結果,等找到工作有錢後,不但不知道省錢,還可著勁造。什麼好吃吃什麼,什麼貴買什麼,簡直就是一個花錢大王。”
陳新跟爸媽不是一個年代的人,她可不這麼想。
“人生短短幾個秋啊,我又沒有老公疼,沒有孩子要養,自己辛苦掙的錢,幹嘛不拿來對自己好點。歡樂享受是一生,悲哀摳唆也是一生,還是先享受了再說吧。”
可是出國後,沒有工資作保障,每個月隻進不出,銀子卻嘩嘩往外流的心疼肝疼。
就這樣,逼迫著陳新開始去超市買菜,回家自己做飯做菜。
自從自己做飯做菜,就輕易不出去吃飯了。
一個是省錢,二個是自己做,營養衛生都有保證。
外麵吃的,看著顏色花花綠綠,誰知道都洗幹淨沒有,或者放了什麼不知道的東西。
特別是,有一次,陳新經過一個肉包子鋪,看到老板坐在門口,摳自己腳丫子玩,就覺得惡心無比,更不敢隨便外麵吃了。
“也不知道,買肉包子的人,有沒有吃出老板的腳丫子臭味。”陳新就帶點小邪惡想。
炒了個青椒牛肉絲,香煎五香幹,五花肉炒蒜苔,炒青菜,排骨燉蓮藕,又燜了鍋白花花的米飯。
花了一個小時左右,一頓豐富的晚餐,齊活了。
三個人圍坐一桌吃遲到的中午飯。
朱珠昨天晚上向陳利把心裏的鬱悶都倒出來後,今天又聽到陳利免費幫她打離婚官司,而且,保證自己不吃虧,心情似乎好了起來,就邊吃邊聊。
“陳利,這是我分居以來,第一次正正規規吃飯。今天,胃口很好噢,我得吃上一大碗。”
還真是,可能很久沒有認真吃過一頓好飯,朱珠把每樣菜,都吃得津津有味。
一大碗米飯,風卷殘雲吃完了,幾盤菜,也被朱珠狼吞虎咽吃了一大半。
陳利和陳新吃得慢,米飯沒吃完,菜幾乎不剩下多少了。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畫地為牢,以為自己走到死胡同,再也出不來了。其實呢,大路千萬條,此路不通,再走旁路,條條大路通羅馬。活人,不會被一坨屎,就給憋嗝屁了。”
陳新看到朱珠這幅餓死鬼一樣的吃相,也感覺,心裏倍輕鬆。
“朱珠,這就對了。跟什麼過不去,都不要跟自己過不去。無論發生什麼始料不及的破事,該吃吃,該睡睡,吃飽睡好後醒來,辦法自然就來了。”
陳利看朱珠這樣,心裏也很為自己的好朋友開心,又火上添油,順勢勸慰。
“是啊,朱珠姐。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其實,泰山始終在那裏,隻是因為我們的雙眼,被塵世的灰塵蒙蔽了雙眼。隻要你抬望眼,自會見,推門見月,雲開霧明,溝溝坎坎奮力一躍,就趟過去了。”
陳新接著陳利的話頭,也開導著這個自己可以稱作姐姐的可憐女人。
一時間,三個人放下碗筷,彼此互相凝望眼,心照不宣,敞開了笑容。
一個剛懷孕的女人,陳利,躺在蜜罐子裏,生活事業皆如意。
一個眼看要離婚的女人,禍從天降,好端端一個家庭,要散了。
一個大齡單身的女人,好好的工作,被迫丟了,孤身飄零國外求學,學業、事業和感情,都是一片渺茫。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紅腫了眼睛,灰了心情,該糟心的還是繼續糟心。還不如,把十分哭的力氣,兌換成十二分笑的勇氣,笑對生活,推門見月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