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有令,今日劉崇鬧事,恐難善了,所有人都得堅守當值,劉崇不走,不得稍退!”北平王府後門牆上,王峻看了一看四周,朝著身邊左右近百名王府衛士厲聲喝道。
衛士們看著王峻手中金燦燦的印信,紛紛應道:“謹遵王典客命!”
王峻揮一揮手,道:“記得用心守禦!雖則後門暫時無憂,但也不可大意!”頓一頓,又道:“俺已紛咐廚房,急做了些大餅,伴些果酒,送過來與諸位果腹,事急從權,渡過這一關,世子定有重賞!”
衛士們都是麵現喜色,紛紛道:“還是王典客體貼俺們!”又罵道:“劉崇那殺千刀的,遲不鬧,早不鬧,就在這飯點上鬧!”
眾人在王府牆垣上巡視,十餘步之外,周遭民居都是靜悄悄的毫無動靜,聽到王府鬧亂,居民全都關門躲進了家裏。一名年輕衛士發牢騷道:“咱這後門靜得掉一根針都聽得見,卻不如前門一般,還能殺個爽利!說不好世子見俺英勇,便擲一塊金子與俺!”
衛士們都是一陣哄笑,一名年長衛士皺一皺眉頭,道:“雖是王府鬧亂,居民害怕,但這後門之外,也靜得忒是奇怪,大家好生小心把守了!萬一不好,那劉崇便是行的聲東擊西之計!前門之後,還有大廳,內門,頗能拖延時辰等待救兵,俺們這後門,卻是直入腹心,再也沒有拖延!”
年輕衛士吐一吐舌頭,道:“說得劉崇那人好生厲害!便放著俺大槍黃威這一杆槍在這裏,平地舞將開來,七八人近身不得,若是占了高牆之上,就憑劉崇手下那些人,便是百十人也上不得來!”
那老衛士摸一摸下巴,道:“就你了得?咱們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百裏挑一?當麵鑼,對麵鼓打堂堂之陣,便來個千把人,俺們也攔得下,就怕有內應!”
眾衛士又是一陣起哄,大叫道:“都是跟著北平王百戰經年的人,誰個是內應了?今日之事,善了便罷,誰要敢做內應,吃裏扒外,爺們把他的皮扒了!”
“行了!行了!不要在這裏亂嚼舌頭!都小心看好四周!”典客王峻忍不住喝止了眾人起哄,臉色有點發白。
黃威嘻嘻一笑,道:“王典客莫不是怕了?沒事沒事,若是有人殺來,隻管站在俺身後,便看俺把那些糟兵,一槍一個透明窟窿!“
那老衛士卻是知道王峻身世,嘿嘿一笑,道:”王典客甚麼風浪沒經過?走過的橋都比你小子走過的路多!用得著現好麼?!“
王峻淡淡一笑,道:”王某這身世。。。。。。不說也罷!“
正說著,三名下人抬著兩擔餅子,一擔果酒行至後門內牆之下,王峻看一看,道:”餅子都是熱的麼?“
下人中的一名,是王峻的表親,向著王峻遞個眼色,道:”王典客放心,餅子都剛剛出鍋呢,就是果酒有些少了,弟兄們怕不盡興!“
王峻斥道:”胡扯!甚麼盡興不盡興!現下是甚麼時候了?!果酒雖是不濃,也不能喝多誤事,能解個渴便是!“
那下人低頭道:”是!是!“連忙取了一疊小碗,便自罐中盛了果酒,一人約摸一兩上下,裝與衛士們喝,這酒是北平王府中從西涼取來的蒲萄酒,色澤如血,盛入碗中,登時是香氣撲鼻。
一眾衛士都是好酒之人,聞到這果酒之味,不由都是垂涎欲滴,全都顧不上餅子,一窩蜂般湧過來,接過了小碗,一飲而盡,不少人還咂咂嘴,意猶未盡,歎道:“好酒!要是能管個夠,那就好比做神仙了!”
王峻端著酒,嗅了一嗅,道:“蒲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好詩!好酒!”
看著王典客在酸溜溜地掉文,眾衛士心中都是暗暗好笑,將兩擔餅子接了過去,將雙手在胸前衣服上隨便擦了一擦,便撿起大餅,撕將開來,大吃大嚼。
王峻看著衛士們都放下了喝得精光的酒碗,不由心中大喜,一時麵色微紅,看著如血的蒲萄酒,歎道:“他是若是富貴,便把這等好酒當水喝,也是一大樂事啊!”
大槍黃威笑道:“王典客倒是有雅興。。。。。。這餅子做得倒快,像是知道今天要鬧事似地!唉喲!老李,你怎地。。。。。。怎地變胖了?!不對,不對!怎地一下子變出兩人來啦?!不好,不好!這酒勁好大!“說不了兩句,黃威手足酸軟,居然站都站不住了,像一截木頭般”砰‘地摔倒,掌中大槍“當啷”一聲落地。
眾衛士都覺一陣頭暈,大叫不好,紛紛軟倒,那名老衛士叫道:“王典客!這酒。。。。。。你怎地喝?!”一邊說,一邊持了橫刀,踉踉蹌蹌地朝著王峻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