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行看見九兒出來,似乎並不意外,隻是溫聲道,“可是睡不著嗎?外麵涼。”
九兒主動握住蘇景行的手,“外麵涼你還守在這裏呀。我又沒什麼問題了。”
蘇景行笑了笑,反握住她的小手,給他保暖。
“蘇景行。”
“嗯,你說。”
九兒抬眼看著他,麵前男子那雙仿若工筆畫勾勒的好看眼眸深處,是比夜都深邃的顏色。
九兒不想在起什麼波瀾,也不想再讓蘇景行誤會生氣。
她沒有隱瞞,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蘇景行,段容救了我,我想知道他在哪裏,現在怎麼樣。是否還……”活著。
蘇景行很想親自告訴他,但是,對他來說,何嚐不是淩遲。
他頓了頓才道,“他有下屬就在漁村,他們比我更清楚,我讓他們來見你。”
段容下屬來的時候,蘇景行便先行出去了。
段容下屬太多,眼前的人九兒看著陌生得很。
那是個沒太多表情,很冷肅的男子。
給人的感覺……頂級殺手般的危險。
“見過阿九姑娘。”聲音雖然沒有溫度,但有著段容所有下屬對九兒一樣的絕對恭敬。
九兒起身,沒注意到自己手指都緊張得蜷縮了起來。
“可不可以告訴我,段容在哪裏?”
黑衣人寂默,死一般的寂默。
九兒走近他,似乎是笑了下,但心口再度抽疼起來。
“你說啊。”
黑衣人垂眸,“阿九姑娘,那日主上把您拋過來,是屬下接住的您。而主上受傷太重,沒撐住,我們沒來得及……”
九兒一把抓住他胸膛衣裳,“什麼意思?”
“我們還沒找到主上。”
他突然單膝跪下,“阿九姑娘,是屬下們無能。我們學藝不精,才……請您責罰!”
他是真的請罰。
他雖然是段容身邊身手最好的影衛護衛,整個滄禹,能打敗他的人不出三個,但他依舊學藝不精啊!
但凡他輕功比主上好,身形比主上快,在災難發生時,他就可以先主上一步去救阿九姑娘!
或者哪怕早到一點點,能殺了那些圍攻主上的黑衣殺手也好啊!
也不至於……
也不至於……
這些日子,他們不顧海上氣候惡劣,不顧可能遇到海底火山再次爆發,讓人去找了一次又一次,所有人輪班沒日沒夜的找。
他希望眼前的姑娘能狠狠責罰自己。
沒有主上的命令,他甚至無法追隨主上盡忠而去。
九兒嘴唇有點發白,聲音也有些幹澀,“你起來。要說責罰,不該是責罰我麼。”
“阿九姑娘,切勿如此說。這不是您的錯!主上在滄禹出發的時候,雖然我們沒找到您具體去哪兒了的行蹤線索。但主上當時就肯定的說過,您一定是來了烏海這邊。”
他似乎生怕九兒責怪自己,近乎笨拙的解釋,“主上說,雖然他已經派了人去營救王二姑娘,但是您一定明白,便是他的人去營救,也不能確保王二姑娘能百分百無恙。”
“所以您一定會親自去救王二姑娘。”
見九兒不說話,他絞盡腦汁又道,“這場災難是意外,是所有人沒預料道的。也不是人力能阻止的……”
九兒輕輕笑了起來,“你是段容的得力護衛?怎麼傻乎乎的樣子。”
黑衣人一愣,表情就是一種特別反差的那種冷麵愕然。
九兒又笑了起來,“起來吧。看樣子你還比我年長好幾歲,你給我下跪,我怎麼承受得起。”
那黑衣人下意識起身,經過九兒這近乎不禮貌的調侃攪和。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心中的自責和愧疚多少好受了些。
他去看九兒,卻見九兒臉色如常,看不出端倪了。
九兒甚至又笑了下,“還沒找到人,不要悲觀不是嗎。段容那麼厲害,對不對?”
黑衣人點頭,“對,主上一定會……沒事的。”這句話實在有些自欺欺人。
九兒在門檻前坐下,“你給我具體說說吧,說說你們這一路的情況以及我昏迷後的所有事。我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
黑衣人開始恭敬的陳稟。
他也的確是個鐵憨憨。
沒什麼情商那種。
當真完全如實回稟。
“那日阿九姑娘您從蘇府出來,遇到主上又給主上下了毒離開後。主上第一時間去見了蘇公子……“